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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48章 风雨如晦·四七
“他说的二伯又是谁。”段桢回头问路凡之。
路凡之摇头，“他之前一直疯疯癫癫，故而笔录里没记下什么有用的话。这个二伯他今天头一次提，臣这就去查。”
“你不必走了，留下来陪着朕。”段桢说道，“既然有了名字，那就去翻户籍。这事儿该户部管，给苏尚书传个话，让他着人查吧。”
“回陛下的话，”李呈祥小碎步上前，对段桢说，“苏尚书今儿个病了，早上刚告假。”
关键时刻掉链子，段桢烦躁地一摆手，“真是老不中用的，户部那么多人，随便找几十个去查便是午时之前必须有结果。”
陈容一直翻看手里的册子，突然抬起头来问道：“苏十有，你这二伯为何要杀你。”
“二伯让我办事儿，我办砸了他就要杀我。”苏十有连比带划地告诉陈容，“我在家里睡觉，他派人烧房子；老婆孩子烧死了，我连夜逃出阜京，他们就骑马追我；我跑到淮县躲在破庙里，耳边都是喊杀声，夜夜梦见无常鬼勾我的魂儿只有青天大老爷能救我！”
说罢他扑上陈容的桌案哭，把笔墨纸砚掀了一地。他像是对翟翊风还留有些许印象，看见陈容身上暗红色的圆领军服又感到害怕，嘟囔道：“无常别勾我的魂儿，要索命，去找我那干了亏心事的二伯吧！”
“你不用怕，我不是无常鬼，更不会要你的命。”陈容反复地问，“你二伯让你办什么事儿，老实告诉陛下。”
这货语无伦次地说不清，死拽着陈容的衣摆喊着“无常鬼饶命”。哭哭闹闹问不出所以然来，陈容干脆一记手刀把人敲晕了，回头对段桢说：“陛下，要不让他先睡会儿？”
“也好，他这个样子没法儿审。”段桢点头，嘱咐路凡之道，“把他刚才的疯话都记下来，兴许有用。”
“回陛下，都记好了。”路凡之将墨迹未干的册子呈给段桢过目，又说，“臣毕竟是这案子的主理人，凡事要亲力亲为得好苏尚书今日不当值，臣还是不大放心，想去户部亲自调阅苏十有的户籍。”
“不用，小麻烦而已，你有更重要的事儿做。”段桢余光扫到一旁无聊玩着手指头的陈容，轻咳了声说，“朕知道少将军是个细心人，与其在这儿无所事事，不如去户部搭把手。”
陈容正走神，突然被点了名，“是，臣这就去。”
段桢今日难得不黏糊，陈容高兴还来不及，溜号溜得比兔子还快。他离开大理寺许久，才想起来自己把佩刀落在了正厅墙角，实属不该，只好调转马头回去取。
堂前的回廊上原本站了许多羽林军护卫，还有几十个随侍的宫人，而现下却空空荡荡的。陈容料想段桢已经摆驾回宫了，于是大喇喇走进庭院，往正厅去了。
越走越近，正厅合起的大门内传来一阵窸窣，隐约还有人说话的声音。陈容抬手要叩门，却被门缝里透出的光景吓出了一身白毛汗。
只见路凡之衣衫半褪，露出光/裸的肩，正仰着头和段桢亲吻。段桢搂着他的腰将人抱到桌上，手指往敞开的领口里慢慢伸去。
“还是算了”路凡之喘息着推开段桢，“你我本是君臣，不该如此。”
“旁人的心思难猜也就算了，你的却好猜得很。”段桢复又吻他，片刻之后说，“当初你在颍王府答应承欢于我，不就应了你心中所想，我也如了你的愿你喜欢我，我成全了你，不该么。”
“可是你不喜欢我，”路凡之念叨着，戳了戳自己的胸口，“你只喜欢这副皮囊罢了。”
段桢闻言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抚上他的脸，指尖扫过睫毛，嗤笑了一声说：“我不是好人，你更不是君子否则你明知我把你当替代，却还要三番五次上我的床。这仅仅是个交易，各取所需罢了，你若不愿意，我不会为难你。”
“我愿意的，做吧。”
大理寺的爬山虎长得格外疯，层层叠叠把窗子遮了个严实，半点儿光都透不进去。绿油油的叶子看着鲜亮喜人，拨开一看，下头藏匿着逃窜的壁虎蚊子，还爬过一条浑身黏液的长蛇。
陈容沿着漫长的台阶往下走，身后传来园丁的抱怨，“太腌臜了，太腌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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