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巧娘(1/1)

首发：~第78章 巧娘

聊斋｜清朝一天阉书生，入古墓得到回春妙药，娶狐鬼二妻传佳话。

聊斋｜天阉书生小如蚕，得妙药回春，娶狐鬼双妻堪称爱情楷模“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思想深深浸润了古人的思想，以宗族制度为纽带的封建社会把绵延子嗣、传承香火视为最重要之事，这是古代世袭制度下让家族得以永续繁荣的工具，围绕其中而产生的一夫多妻制同样也是家族人丁兴旺、传宗接代的保障之一。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要想保持血统的纯正首先需要保证男性生殖能力的正常，否则从源头开始的困境谈何解决。《聊斋志异之巧娘》中就描写了这样一故事，身体残疾，最终却抱得美人归的故事。

接下来让我们跟随静月斋精心翻译的原著故事，并加以点评。

01天阉书生小如蚕身患残疾鬼都嫌。

广东有一富绅六十得子，名傅廉，聪明伶俐，但却是个阉人。十七岁，生殖器仅蚕般大小，远近皆知，所以至今未娶。傅公自料想宗嗣已绝，日夜忧愁。

有一天，傅廉正在上课时，偷跑出去观看耍猴，怕受体罚，就干脆逃跑了。一口气跑到几公里开外。一白衣女郎美丽无比，迈着小步走过。女郎对丫环说：“问问郎君可是往琼州去？”傅生只问是何事。女子表示若是去琼州，可否麻烦捎信。他本来不知去向何处，心想坐船到海上玩玩也未尝不可，于是答应。

按照女子指引到了城北郊，已近天黑。却无人知道秦女村，他只得又向北走了四五里路，已经月上梢头，眼前一片荒野。傅生感到害怕又为难，路边有座坟，他只得暂且坐到坟旁，又怕虎狼，只好爬到坟边一棵树上，听得风声阵阵，草虫哀鸣，心里懊恼万分。忽然听到树下有人声，这才发现下面居然有一座庭院，有一美女坐在石头上，两个丫环在旁边伺候。傅生，心里一紧，觉得这一定是鬼，顿时毛骨悚然，不敢大声喘气。忽然有一个丫环说树上有人，女子又惊又怒，只道：“哪来的大胆小子，竟敢偷看。”

傅生，只得从树上滑下来，跪地求饶。女子，看到他，转怒为喜，拉着他到一旁坐下。他斜眼一看，这女子容貌娇俏，约十六七岁。女子问他为何而来？傅生答为送信而来。女子说这野外常有强盗，让她到他家住几天。进屋却发现屋里只有一张床，傅生自惭残废，表示在地上睡，女子，却以她是贵客光临为由，让她与他同寝。傅生在床上不敢动弹，不多时，他感觉到女子摸他，他装睡着，女子的手逐渐大胆起来，他仍一动不动。女子伸手摸他阴部，刚一摸到就停住，便悄悄爬出了被筒。傅生又羞又惧，怨恨老天为何让他有此缺陷？

女子泪光吟吟，命丫环换点灯，让她们放傅生走。傅生正忧惧之时，丫环说：“华姑来了。”华姑年纪五十开外，很有风度，见床上躺着一个人，只问是何人。见女子眼泪婆娑，大惊：“可是新郎粗暴？”女子不答。妇人掀开被子想看个究竟，却发现地上掉落一封信，拆信一看竟发现这是她女儿的笔迹，信中说吴郎已死，三姐无依。

02无意之间进入幽冥 狐女施法还己男身。

女人问傅生信从何来，傅生据实告知。妇人问他怎么得罪了巧娘。傅生隐瞒了。妇人又问巧娘，巧娘叹口气说：“可怜我生前死后所遇竟都是阉人！”妇人看傅生聪明伶俐，于是告辞。到东厢房后伸手检查傅生阴处，笑着说：“无怪巧娘哭泣！幸好还有根蒂，有办法治！”于是翻箱倒柜，找到一粒黑药丸，叫傅生吃下去，让他勿动，然后关门出去。将到五更天，傅生醒来突然觉得肚脐下边一股热气直冲阴处，好像有什么东西垂在股下。用手一摸，明白现在自己真正成为了男子汉。他心里又惊又喜。

次日一早，妇人进屋，给他烧饼之后，反锁上门，嘱咐他耐心等待，并告知巧娘为报送信之恩，将让他与三娘结为兄妹。傅生来回走动，看见巧娘在院子里，想告知他自己的变化，又不知怎么开口。晚上，妇人带着女儿回来。妇人叫傅生与三娘互称兄妹。巧娘嘲弄说叫姐妹都行。于是摆酒坐饮。巧娘戏弄傅生：“阉人看见美女也动心吗？”傅生说：“瘸子不忘穿鞋，瞎子不忘看东西！”大家忍俊不禁。巧娘安排房子，让三娘休息。妇人却说这人无男人之实，睡一屋也可以。

却偷偷嘱咐傅生说他是她的女婿。傅生初次接触女子，无比欢愉。三娘告诉她巧娘是鬼，生前嫁给阉人，没有过夫妻之实，而三娘自己是狐，但他们都不害人，让他不必害怕。从此他们终日厮守，而傅生本就英俊幽默，巧娘也喜欢他。

03重回人间返故乡 念念不忘狐女恩。

华氏母女外出，把傅生锁在屋里。他隔窗喊巧娘开门。之后，傅生让巧娘和他单独在一起，巧娘支走丫环。傅生拥抱巧娘，巧娘开玩笑说：“可惜你这里少生了点东西。”话未说完，竟抓了满满一把，十分惊奇。两人欢好之后，巧娘大怒，自己收留华姑，竟被她们如此欺瞒。傅生嘱咐她不要让别人知道此事。但华姑却推门而入。两人慌忙穿衣起床。华姑大怒，质问谁开的门，巧娘坦然说是自己开的。华姑生气，巧娘也反唇相讥。三娘从中调解，才各自转怒为喜。巧娘与傅生后来更加不能接近，只是眉目传情。

华姑让傅生与回去订立婚约，迎娶三娘和巧娘，两个女子十分不舍。巧娘更是泪流不止。傅生出门回头一看，身后仅一座荒凉大坟。华姑说若是他不忘旧好，便在李氏废园里等他迎亲。傅生回家大略说了他的经历。提出与华氏定亲。他父亲却认为妖物之话不可信。 傅生此后性欲发作，与丫环私交，白日淫乱。父母得知此事，十分惊喜。于是找世家大族给儿子说亲。傅生私下告诉母亲：“非华家姊妹不娶。”父母本不同意，但傅生坚持说不能背信弃义。于是家人找到李氏废园，见华氏母女擦拭桌椅，准备迎接客人。女仆惊叹三娘的美貌，并将实情一一告知。得知巧娘是华姑义女，三日前死去。

04狐妻鬼妾坐双拥 子嗣绵延万代长。

傅氏夫妇听说巧娘相貌言谈俱佳，于是很高兴。傅生听闻巧娘死去，痛哭流涕。但 傅生对巧娘念念不忘，向每个琼州到来的人打听。有人说：“秦女坟夜间有哭声。”傅生觉得奇怪，就告诉了三娘。三娘沉吟半日，哭着说：“我辜负巧娘姐了。”傅生再三追问，三娘才说她们来时，未告知巧娘。傅生马上命人备了车去找巧娘。到坟上，巧娘就抱着一个孩子从坟墓中爬出来，见到傅生泪流不止，并得知怀中孩子是傅生的，傅生及家人看孩子健康，十分喜悦。

后来傅生便与巧娘、三娘共同生活，这个孩子和傅生极为相似，十四岁便中进士。

05封建之制要人命 狐仙妙药实为解困之幻想。

故事的最后像是模式化的返乡、娶妻、生子等大团圆的结局，傅廉没有背信弃义，始终谨记狐女之恩，是只得赞赏的最后的结局也蕴含知恩图报之人必有好报的中国传统精神内涵，也是蒲松龄先生对世人的一种规劝。但从深层次的剖析，实则不难看出封建制度给人们带来的深重压力。

从傅家而言，本是富豪乡绅，衣食无忧，但难以启齿的却是傅廉空有男儿之身，却无男儿之能，这对于傅家而言，其打击是致命的，无人能承家业。傅家父母为此忧愁不已。

对于傅廉而言，十七八岁的富家子弟本应身边美女如云，但却因为身体残疾而孑然一身，最可怕的是，这等疾病不仅让他无法成为一个正常的男子，更是颜面无存，在村民的指指点点中，他甚至失去正常的社交能力，文中讲到他遇见艳丽女子竟无动于衷，这实际折射了他内心深处的极度自卑。

傅廉最后遇见狐仙，竟无意中获得灵丹妙药的这一情节实际上满足了大多数男人的美好幻想。巧娘和三娘都是才色绝匹的人，而傅廉当时正身处落魄、无人问津，此时两位女子分别作陪，愿意献身，并且为其带来巨大利益，这何尝不是一件美事！然而这种撞鬼遇狐仙的事情只能是读书人无力改变当前社会的一种幻想。

而巧娘的存在影射了极度压榨女人价值的封建社会，她之所以被刻画成主动求爱的开放女性，实则是源于她内心的极度空虚，她才色双全，却在生前就嫁给了一个“阉人”，可以大胆设想，是否为家族所迫？在倡导女子三从四德的当时，她无法改嫁，最终郁郁而终。所以当她变为鬼魂，面对傅廉之时，她全无顾忌地抛却封建社会对女子的所有压迫，追求人类最原始的欲望，也是她从未释放过的情感。

而华姐的存在极大的展示了一种作为女人的对爱情的独占性，其不择手段的方式实则是为自己女儿谋求婚后地位，这是封建社会女子最常见的做法，实际上是男权社会下对女性价值观的一种扭曲。

古代社会，所有的女人都以男人为中心，一生的爱恨嗔痴都被家庭紧紧拴住。不论男子女子，这一生当为自己而活，否则终有一天，失其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