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瞳人语(1/1)

首发：~第4章 瞳人语

古代流行的一种观点叫做“奇人必有异相”比如重瞳那都是人中龙凤。成功人士之迹象春秋五霸之一的晋文公重耳不仅重瞳而且骈胁集两大奇观于一身，堪比垂首下膝自顾其耳的刘备。

比外，还有后梁的开国皇帝吕光等，重姓这东西实属邪门且十分罕见。天生重瞳的恐怕不超过十个人为什么要加上天生呢？因为今天讲的主人公也是个重瞳不过不是天生的而是自行修炼的。

长安有个叫方栋的富家弟子，二十岁中秀才，家有贤妻王氏。但是，这样一个人他却处处遭人白眼，这又是为什么呢？

故事还要从清明节的那天讲起，清明节的前一日，方东信步闲游，走到郊外。只见柳条方舒天色如洗，惠风和煦好一派初春的景象啊！方栋心情畅快，越走越远正琢磨着该往哪里去。突然，目光一滞:从小路对面缓缓驶来一辆马车，车身描龙绣凤、大红车帘、彩色绣花帐幔，华丽至极。周围有七八个婢女都骑在马上，随车缓慢前行，看这排场车中之人定是达官显贵。方栋见那婢女个个年轻貌美，脚下便再也挪不开步了他眯起眼睛仔细端详发现其中有一个婢女格外光彩照人，头上横插一枚醒目的淡黄色发钗。美目流转之间顾盼生姿，浅笑嫣然。恰好，侧头看了方栋一眼，只有这一眼“浑身仿佛被电击一般”只觉得从头上麻到脚跟隐约有似曾相识之感。下意识地急忙紧走几步凑近，前去再看那婢女凑近马车发现车幔洞开，从幔帐之间可见车内端坐一位二八佳人这女子一身红装袅袅婷婷、娇美艳丽。伤若初春之桃往脸上看铅华淡淡妆成清素白晳。方栋不由得目炫神迷，体似筛糠浑身都酥了心中暗想这二十多年白活了，我偷看过的美女成千上万还没见过这样的女子。一边想着，一边恋恋不舍地随着她们往城里走去，不知不觉已跟车队走出数里。方栋伸出脖子时不时从幔帐之间窥视美人欲罢不能愈看愈兴奋。嘴里便闲不住开始引经据典念念有词“妙哉出丽华之金屋，下飞燕之兰宫……”这门槛越来越高了。车中那位可听见了，但见那美人轻抬皓腕从幔帐中伸出一只玉手指着方栋道:“你瞅啥？”方栋一楞，美人又看向两旁说:“香兰把帘子给我放下，何处来的登徒子，轻浮无礼几次三番地偷窥于我，给他一个教训。“是小姐”，语音刚落那个淡黄色发钗的女婢答应一声上前将车帘放下怒喝方栋:“此乃芙蓉城七公子新妇，今日看望双亲可不是什么乡野村夫”。说罢婢女从地上抓起一把士猛的扬在方栋脸上。幸福来得太突然，他躲闪不及急抬手去挡时，已经迷了眼。再抬头四望马车早已驶去他又惊又疑。回到家中发现眼睛出了问题，似有异物。妻子王氏急忙帮他翻开眼皮来看，原来是眼珠上多了一层薄膜。一宿后眼睛更难受了流泪不止。

数日后，眼中的薄膜越来越厚，双眼肿大，尤其右眼，难以视物。王氏追问此病缘由，方栋心中懊悔如实答了，王氏听罢并不责怪问道:“她们来自芙蓉城，那是何地”方栋沉吟半响惊起，怪不得如此耳熟，原来在书中读过芙蓉城并非一座城池，而是仙境啊！苏东坡作诗《芙蓉城》，欧阳修《六一诗话》等古书中讲到。丁度等文学家死后去了芙蓉城先后做了芙蓉城的城主统领花仙。王氏大惊:“天呐！你敢调戏仙子。”方栋无奈:“我若知她是仙子就要姓各了还敢调戏吗？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看来是仙子施法这不是求医问药所解的”。王氏道:“别灰心，依我看只要找到芙蓉城向仙子赔罪说不定能求她收了法术。”事不宣迟，他们立即动身了王氏陪着方栋回到遇际美人之外四处寻觅，郊外除了树便是土那里有什么芺蓉城？忽然发现远处几棵大树后面掩着一座庙，二人走近去看是慈悲寺，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僧正在堂中打坐。方栋道:“这个名字太俗了。”王氏提醒相公不可无礼。方栋便走上前那老僧突然睁问:“这位施主想问什么？求仕途、求姻缘、求子测卜问卦统统二两银子。”方栋掏出银子表示要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并询问如何达到芙蓉城。高僧一笑:“不必找了，花的仙灵常积聚在芺蓉城中，非常人所能至而且花仙的本体都生长于凡间与普通花一无二。可惜你肉眼凡胎，即使看到也认不出来，不过施主只要每日读《金光明最胜王经》持之日久便能复明。”方栋夫妇大喜，拜谢老僧后便离寺了。他们不知道的是自己离开以后寺庙便化为乌有而老僧也变成了一位头戴淡黄色发钗的青衣女子，望着他们的背影调皮一笑正是那美貌奴婢香兰。方栋回到家中便弄一套经书。让王氏每天教他诵读。没有办法眼睛看不见东西，开始觉得有些烦躁时间久了内心倒渐渐安静了。夜里无事他盘腿而坐手捻佛珠默诵经书。王氏每日细心照料从无怨言方栋颇自悔伤心里又是感动又是羞愧。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方栋每日诵经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年的光景，发现自已的内心变得心无杂念，万缘俱净不仅不再轻浮好色而且心存善念。这可是悟以往之不谏知来之可追。一日方栋忽闻左眼似有说话声音:“此中漆黑苦闷我快闷死了。”声音很小，方栋怀疑自己的耳朵，右眼竟然也有声音:“我早就待不住了，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我找到了出去的密道了要不跟我同去？“好极”接着，方栋觉得有东西渐渐在鼻子中往外蠕动然后似有活物从鼻子中飞出方栋吓得脸色惨白大喊王氏:“娘子，你方才听到有人说话吗？”王氏说:“没有啊！”方栋楞在原地，感觉自己弱小可怜，觉得莫不是出现了幻觉？我现在脑子里七荤八素王氏无奈道:“你又开始掉书袋啦，说吧！苏轼的病和你有什么关系”方栋道:“他的《东坡志林》一则故事叫子瞻患赤眼，方才我左眼与右眼正在聊天。”王氏觉得方栋精神出问题了。方栋一动也不动呆立许久感觉那两个小东西又回到了鼻孔中，然后一路爬回眼睛中听左眼说:“终于透气了。”右眼搭话:“是啊！许久没去花园里了，没想到现在香兰花快枯死了。”方栋一听急了，因为他们夫妻二人最喜欢花兰，自从患了眼疾就没有去花园打理了。方栋急忙去看果然香兰已经枯萎了忙去浇水打理。方栋想一探究竟于是每日独自坐在房中静坐。果然，瞳中那两个小东西耐不住寂寞又吵着出去，只见两物又从鼻孔中飞出来了形状竟与人类一般无二。只是尺寸极小还不及豆子大，两个小人漂漂荡荡的飞出门外忽然不见了。未几，两小人手拉手飞了回来。如此这般，转眼过了数日，方栋发现左边小人言语较少右边那位话非常多。方栋大起了胆子问:“敢问二位怎么称呼？为何住在我脑中。”左瞳人笑道:“真是怪事你能感知我们？我们是瞳人自你降生在那一刻我们就住在这里了。”右边小人说:“我们就是凡人说的瞳仁。”方栋问:“我这一年看视物不请，你们可否帮我？”左瞳人说:“还不是你自己轻浮到处乱瞧惹恼了仙子也差点害死我们。”右边小人说:“仙子施法在我们前面盖了一层厚厚的膜，别说看视物了，时间久了我们就憋死了到时候你也彻底盲了幸亏后来你打坐诵经有了些俢为便得灵台清明，我们这才时常出来透气所以你感知到我们应该是打坐诵经的功劳”。方栋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你们为何只去后花园玩耍，而不去别的地方呢？左边小人说:“多说无益与你无关。”方栋独自叹气自知眼疾是治不好了。

六冃天气逐渐热了，这一天夜里方栋早早睡下却觉得燥热无法入眠忽然想起自己往年夏夜常去后花园。如今，已经许久没去了不知道那些花草安好呢？这样想着便提起一卷凉席借着月光跌跌撞撞来到花园方栋铺开凉席和衣而卧虽看不清天上的繁星，却也有蝉鸣声。恍惚之间，一阵清香扑鼻而来:“他怎么在这里？”是个年轻女子在说话。方栋一惊却发现自己睁不开眼睛，张不开口。少顷方栋脑中的瞳人开口了:“这不是香兰姐姐吗？我们常来寻找你，你为何不现身呢？”香兰叹:“我知道你为何而来，当日城立七公子的新娘子归宁，路途遥远我去随行护送不承想遇到了方公子他老毛病犯了，我也不是骂你们，他把小姐看恼了，命我去惩罚他，但是感念他们夫妻对我的浇灌之恩故此手下留情又点化他诵经读书望能对他有所帮助。”左边小人道:“仙子，你的法术当真无法补救吗？”香兰说:“调戏仙子终究是要付出代价，他自食恶果报应不爽，治好双目已经不可能了，我有一方法，可将仙力注一些给你们，你们可以借此打通左右眼眶。”接着方栋感到疼痛难忍，随着一阵剧痛。方栋觉得眼睛变得清晰了。右眼中漆黑更甚，左眼中白茫茫一片。

少顷，方栋睁眼果然右眼已盲，左眼清晰更甚往日他急奔回房中叫醒王氏。王氏发现左眼中仅有两个瞳仁而右眼遮蔽如故。一目重瞳像南唐后主李煜一样。方栋急忙去后花囨只见那一株兰花中莹莹有光，光中隐约似有人影似立方栋睁大左眼原来是青衣女子香兰，片刻之间女子转身消失不见了。

从此方栋常自检束德行著于乡里，而他的左眼能明察秋毫以目视人能知德行，以目视物能察其纹理。数年后，他变成了敬仰的左眼神探。他独目望天说:“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