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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三十七章 小余儿
她满心警惕地走进去，只见房中的格局倒是和她几天前见到的一样，但是摆设似乎又完全不同了，沙发罩、地毯什么的，全都变了样子，房间中搁着许多鲜花，看上去焕然一新，更加鲜亮。
宁师哥颠颠地跑过来：“师父，午饭做好了，二老也留下来吃吧，照着师父给二老的食谱做的。”
余清动了下眼睛，说：“您二老愿意让他们父子这样相处？”
他穿着件白色的棉t恤，低着头很不情愿地下楼，忽然一道黑影从楼上跃下来，四个爪子紧巴巴地扒在他的肩膀上。
走着走着便进了一个大园子，保安也没拦她。又去寻门牌号，余飞隐约觉得这地方很熟悉——高树林立，灰砖小楼，四处可见爬山虎的残藤和跳来跳去的小鸟。
这个回答大出单老太太和尚老先生的意料，半晌都没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尚老先生抬起上半身，转过头道：“余清，你这个玩笑开大了，我认识你二十年，从来就没听说你还有个女儿！还都这么大了！”
余飞于是又出去。
余清的敏锐一如之前看出她被赶出了缮灯艇。
二老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尚老先生问：“那……这孩子现在在做什么？”
“我做的。”
余飞也就做了顿便饭，专门照着二老的食谱加了三个菜，也看不懂这三老三少是怎么回事。她吃得慢点，很多菜就没了。
“这孩子叫什么？”
余清这边就更糟糕了。骨科诊所，只收男徒弟，因为女徒弟没有正骨和推拿这个力气。男徒弟做的饭菜，那基本上也只能有“吃饱”这一个要求。
这活儿倒不是余清给的，是二老问她：姑娘，你这菜是岭南的做法吧？她说是啊，二老就很委婉地提了个请求，请她帮忙给他们做营养餐，中午在诊所吃，晚上帮忙送到二老家里。
余清把尚老先生按得又趴了下去。开了那一句的头，再说后面的就没那么难。
她心中隐约觉得古怪，可是又觉得应该没有这么巧。她要找的门牌号就在眼前了，她绞尽脑汁思索上一次来的到底是不是这座楼。可是这个院子里的小楼几乎都长得差不多，那一天晚上她又没注意看，实在分不清到底是不是这座楼。
“摔断了。别在这儿叽叽喳喳，老人需要安静。”
骑到余清家门口，只见大门上挂了个“春节前歇诊”的牌子，门紧闭着。
余飞想，大冷天儿的，这可太棒了。
余飞“哦”了一声，便向外走，关门时又向内瞅了一眼，发现那二老都在盯着她。她却看见余清一条腿上打着石膏，旁边搁着一只单拐。
冬天天黑得很早。
宁师哥有点惧他，躲着他的目光不敢说话。
他在楼梯上摔了一跤。
“诊所缺人，那你就留下来帮工吧。”
他说了个“又”字。
那晚上十点多，她揣着几千块钱的结算工资、赔偿金和冰袋打车回家，看见那些高大的购物中心一个两个地把自己精心装饰成了大礼盒，点缀上彩灯和花环。
余清看见是她，不惊不动，低下头去继续推拿，双手如铁杵，老爷子哼哼起来。
她到底还是要感谢余清和言佩珊给了她这具皮实的身体。
单老太太叫她小余，后面还加了个儿化音，听起来就像“小鱼儿”一样。余飞心想这倒是从来没听过的新鲜叫法。
“尚老，我年轻的时候也是犯过错的。”
等等，这不就是白翡丽那晚上带她来的地方么？
余飞把羽绒服穿上，低头拉着拉链，随口道：“是啊，您有工作给我做？”
“很熟的老主顾了，年纪又大，他不看，老人家恐怕要受罪。”
在一片昏暗天色中，余飞拎着两个大保温饭盒，照着导航去寻二老的家。
那根翘着的辫子在空中划了个圈就看不见了。
余清道：“来做什么？”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赶上了余洋这么一个人，再加上之前动手打了绫酒，余飞在老旗的这份工作终究还是没有保住。
余飞有些茫然，脑子里面觉得有些冲突。她拿着保温桶，对单老太太说：“我给您用盘和碗盛出来吧，另外那个汤，得热一下才好喝。”
“哦……”
余飞起床，用淋浴把浑身的烧伤膏冲干净，发现耳侧、锁骨、胸口这几个皮肤比较细嫩的地方还是红的，碰的时候稍觉灼痛，其他大部分地方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拿头发遮一遮，出门看不出异样。
尚、单二老和余清、余清的三个徒弟，还有余飞七个人一起吃饭。
她心里知道，虽然这事儿是绫酒暗中作祟，但服务员打客人，对饭庄来说到底是个忌讳。后来经理也没跟她说什么，多半还是余洋在里头摆平了。
余清单脚挪动了一下滑轮椅子的位置，手上的功夫仍然未停。他双手的袖子高高卷起，一双小臂粗壮有力，筋骨因为用了暗劲儿刚硬地绷起，看着像水泥垒的一样。
出去练完早功，吃了早餐回来，本来想出去再溜达溜达，开始物色一份全职的工作，却发现家里的暖气管裂了，在漏水。
但是那又如何？
“小余儿来啦，外面冷，快进来坐坐。”
近十二点，二老的一次理疗做完，单老太太搀扶着尚老先生出门，余清拄着拐站起来，问：“您外孙子今天还是不能来接您二位？”
余飞赶紧打开手机，把地图打开缩小，果然见到上面写着两个字：
“也没什么正事儿，在餐馆做服务员。她学唱戏的，在考戏曲学院的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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