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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6章 白切黑
贾环早就知道郑华有法子撇清自己,此刻便道:
“父亲容禀,我不知道郑大叔为何如此说,今天下午出门,郑大叔就把我往茶楼引,说要去的地方腌臜,叫我等他,他买完东西自然会来找我,到时候在细细分说……”
“三爷!三爷这话可不敢胡说啊……”郑华听着贾环的话只觉得魂走顶梁骨,冒出浑身冷汗。
却见那个一身靛蓝色绣笔锭如意纹样锦袍的少年笔挺的跪在那里,厉声问他:“不知我哪里说错,郑大叔只管指出来便是。”言罢便立刻转过了头,一副不能忍受老仆欺压,却在长辈面前极力隐忍的样子。
“这,这……”郑华目瞪口呆,贾环说的话的确没有任何问题,只不过和他先前诬告贾环的话一样,都是片面之词罢了。
一瞬间,郑华只觉得自己的嘴唇都在抖,他明白自己这是得罪贾环了,但是外院的人谁不知道他是个油锅里的钱都敢捞出来花的性子,他是贪财不错,但是贾环若不愿让他占便宜,大可直接拒绝他,何苦如此算计,这得多大仇?
贾环见郑华死死盯住自己,只觉荒谬,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难道只准他算计别人,别人就不能将计就计吗?
就在此时,另一边跪着的钱吉蹭到贾政跟前,他此时是假装喝醉了酒,气不过刁奴欺主,又丢了差事,酒后失言为主子出头的形象,此刻便砰砰磕头,脸涨得通红,高声道:
“老爷,这是环三爷不知道外院这些管事的门道啊,郑管事素来就把三分一厘都看在眼里,他欺负三爷是庶出,又不常出门,不知道物价儿,尽买些不能用的回来搪塞主子,自己得了钱去吃酒,环爷是吃了亏还说不出口啊。”
这人原是贾环小厮钱接的亲戚,仗着有几分本事,立意要在凤姐王夫人处出头,做个管事,无奈内院能人众多,他招了人眼,竟被人给做弄到外院来了。他又费心巴力的在贾政面前挂了号,却发现贾政身边一个名叫郑华的竟是王夫人陪房过来的,极为贪财,又仗着内院有靠山,在贾政面前极为得力,不许旁人出头。他无奈之下,只得又暗中投靠贾环,做个长期投资。
先时贾环便觉得此人可用,世家旧族的仆役大多奸猾,主子若是明白的,譬如凤姐儿,他们便尽心办事,主子若是糊涂一点儿,一如邢夫人,她们便挑拨欺瞒,牟利贪污,无恶不为。
这样的人只要让他觉得有利可图,收服之后便是一把利刃。贾环此番用钱吉,也是许诺过,让他在贾政处显名。
旁的话还可,唯独庶出二字却是戳中了贾政的心病,幼子不是嫡出,年幼因照拂不当,几乎一病死掉,这都是因为王夫人不贤之过,后来王夫人又排挤庶子,他为了府中和睦,一直都不曾发作,甚至自己贴钱给王夫人做脸。
不料有其主必有其仆,如今连王夫人身边的小小陪房都敢糊弄自己的儿子了,简直不要太嚣张,贾政当场暴走,捞起桌上的茶杯砸向郑华,暴喝:“刁奴放肆!”他是文人,不会骂人,一句话以后只是抖着手指向郑华,想狠狠骂郑华一顿,只觉词穷。
此时钱吉再度登场向贾政哭诉:“老爷啊,您细想想,三爷从来听话,怕是连茶楼酒楼的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头回出门,郑华欺主,不说不错眼的盯着三爷,还把三爷小小的人儿丢在茶楼里,这人多手杂的,受惊事小,万一走失了,人海茫茫的哪里去找……”
“老爷,老爷,奴才不敢啊,是我贪财……我不该猪油蒙了心……糊弄主子,可我绝不敢害三爷啊!”郑华此刻才明白,他大概不是得罪了贾环,而是挖过贾环的祖坟,钱吉说的话,逗引庶子玩乐,企图遗弃幼主,这哪一条不是奔着搞死自己去的。
现在咬死了是贪财,还有命在,再掰扯下去,只怕全家都要死光。
贾环也有点惊讶,钱吉临场发挥的能力不错啊,他原只吩咐过钱吉把自己摘出来,谁知钱吉如此狠毒,逮着在贾政面前出头的机会,直接奔着咬死郑华去了,真是个好奴才,要是不能收服为己用,岂不是白送了王夫人。
此刻贾政已经将钱吉的话全部听了进去,整个人都被点炸,对着郑华大吼道:“你别以为我不管家,就不知道你仗的谁的势,我统共就这两个儿子,幸好环哥儿没事,要是但凡有一星半点的差错,我要你们偿命!”
郑华整个人已经抖成了筛子,他终于明白贾环为什么要搞他了,因为他是王夫人的人!贾环即将远行,自然要在贾政身边安插自己的人,又加上几个月前的大闹,这是上头神仙打架,他们下头的小鬼遭了秧。
贾政是个迂腐的人,对一切超出规矩的事都不能容忍,贾环步步算计,只不过是为了把自己的人推到贾政面前去。
他用惊恐的眼神盯着贾环,好似从来没有看清过这个九岁的孩子一样,却只看见幼小的孩子一脸敬佩的望着自己的父亲,期待着自己的父亲为自己出气,那天真懵懂的眼神,连他看了都有几分心疼。
贾政爆炸之后,自然不会放过郑华,他大声唤来小厮吩咐:“你去告诉赖大总管,即刻革去郑华的一切事务,把他一家子都赶到庄子上去,由钱吉代领他从前的位置。”
郑华听到发落,愣了一下,随即疯狂求饶,他奋斗半生,才混到今天的地位,钱吉不过二十几岁,却已经要爬到他的头上,多年辛苦,一招子错,便带累全家,如何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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