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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5章 刁奴
贾环起身作揖,笑道:“多谢老爷,儿子知道了。只是我年纪小,不懂事,白花了钱被人蒙还不知道,老爷身边有位钱大哥听说常跟您出门,老爷开恩,让他带我去买吧。”
贾政原就有此意,只是他原本想使唤的是一位自己常使唤的名唤郑华的健仆,如今贾环自己说出人来,贾政不想扫儿子的兴,便道:“随你,下午就去罢,不许在街上到处嘻游生事,早些回来才是。”
贾环点头应是,又陪贾政吃完饭,便回住处午睡,醒了之后换上出门的衣服,才往贾母处辞行,正好王,邢二位夫人都在,贾环说明缘由,只做出一副贾政不知王夫人早已备好行装,一心想要考校儿子的模样,众人不疑有他,贾母又叮嘱些路上小心的话,贾环退下不提。
慢慢走在长长的青砖夹道,贾环原本已经使了人去叫钱大叔,却见一个青影闪过。贾环略微顿了顿步子,心中顿生一计,掏出贾政给的钱袋子,一抛一抛地玩了起来。果然那道青影从一个门洞里突然跃了出来,笑着给贾环作揖请安:“请三爷安,三爷哪里去。”
贾环也笑道:“老爷让我出门办事去,我正好缺个帮手,郑大哥没事,陪我出门逛逛如何。”听到这话,原本跟着贾环的小厮悄悄退下去一个,他不知道自家三爷要搞什么鬼,只知道钱大叔是去不成了,得赶紧去说一声。
郑华还在推辞,贾环抓住他的手腕就往外走,看到郑华面上隐隐的笑意,贾环心里也是乐开花。他在王夫人面前是一朵黑心莲,在贾政面前却是一朵小白莲,年龄又小,搞得贾政身边不爱巴结他,只顾巴结王夫人,宝玉的那一起子人只把他当成了一位书呆子爷。只有贾政身边得罪过王夫人或宝玉,又投靠了他的人才知道,他不是个糊涂蛋。
郑华出了贾府,就带着贾环四处乱窜,贾环不怎么出门,只觉得眼花缭乱,不知道买哪样是好,郑华见火候到了,哄过贾环的钱袋子,自己大肆采买起来。贾环一开始还能勉强配合,后来干脆找了一间茶楼听说书,说定了让郑华带着两个小厮采买,贾环带着两个小厮听书,买完了几个人再在酒楼汇合。
郑华欢天喜地的走了,贾环兴致勃勃的开始听书,手中的盖碗不如贾府内的小茶盅精致可爱,粗略画上了几丛兰花,捧在手里沉甸甸的,掀开杯盖,里面的茶叶粗大肥厚,茶汤也是深褐色,贾环喝了一口,只觉得有些涩口,却别有风味。他放下茶杯,又开始四处张望,嗯屋檐彩画已经褪了色,窗上也只是糊了被熏黄的白纸,不像公府侯门,年年都要修整得焕然一新,这里显出沉沉岁月停驻的痕迹,烟火气十足。
贾环边四处打量边吃周明叫的八碟小吃,两个小厮坐在下首专心致志的听人说书,贾环听见是什么剿匪的故事,就放过了自己的耳朵,他是书生,对打打杀杀不感兴趣。只是觉得说书人的声音清脆激昂,炸响在耳边倒是特别好听。
就着声音开始吃东西,冬瓜条,猪耳朵,炒花生,糖渍酸梅,凉拌猪肚,炸响铃,卤牛肉,桂花糕,都挺好吃的,贾环边吃边喝水。待听书的小厮分神来看他,他已经吃的嘴巴都红了。小厮们日常只知道服侍的爷们老成,眼下看他贪嘴,不免好笑,又赔笑哄他:“哥儿别吃了,一则外面的东西府里老爷太太是不准吃的,二则咱们回去还要吃晚饭呢,教您积住了食,妈妈们要打我们。”
贾环听劝,放下筷子,示意服侍在一旁的茶楼小厮把几个菜碟儿往两个服侍他的人面前推,小厮们都含笑拱手谢过,才开始捡盘里的东西吃起来。三人在茶楼里等了约莫一个时辰,郑华等人才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来,两个提东西的小厮脸都是绿的,拼命朝贾环使眼色,郑华却有恃无恐,他是老爷身边的人,除非贾环傻成猪,否则就不会听信小厮的话,来告他的状,何况贾环自己还偷偷跑进茶楼里了呢,所以他只要表面上把贾环糊弄过去就行了。
贾环手上不留痕迹地打了一个手势,示意小厮们稍安勿躁。郑华摘下头上的帽子,边扇风边笑:“三爷,这就是你要的东西了,”说着郑华又奉上一个钱袋,“这是剩下的银两。”
“劳烦郑大哥了。”贾环达到目的就不再敷衍郑华,只简短答了一句便从郑华手中取过钱袋子,摸了摸里面还没有五两的碎银,贾环直接将钱袋递了回去,笑道:“郑大哥留着买茶吃吧。”
郑华接过钱袋,心内自得不已,拿着亲爹的钱做人情,贾政知道了不会喜欢。自己今天做的事全都可以抹平了,量贾环也不敢和盘托出这一切。
二人又结过茶楼里的酒水钱,把东西全部装上马车,贾环还是坐车,郑华骑了一匹走马挺胸抬头,神气活现的护卫在马车一侧。四个跟出门的小厮则跟在马车四周徒步,此刻全都恨恨盯着他,其中一个名唤吴多的,暗自往地上使劲啐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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