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与笑

第4章 最后的团聚(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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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4章 最后的团聚

李童从东北回到贵州每天都很忙碌,因为临近春节,家里需要准备的东西还是有些的……

李童让母亲帮忙带孩子,自己一个人忙碌着准备过年需要的东西,已经腊月二十六了,期间李童经常给父亲打电话,父亲每次要么就是嗯了几句,说很好,要么不接,李童心中隐隐感到不安哈……

李童于是就给大娘打电话,询问父亲的身体状态到底如何?大娘犹疑了一会说,在你走后第三天,父亲的病就急剧恶化,不停的大口吐着黄水,脖子靠近淋巴的位置上,长了一个像东北李子一样大小的肿块,父亲恼怒地说:应该是我的肿瘤给我割飞了!(指扩散),李童听完以后,默默的挂了电话……给父亲打了电话说:爸你现在能坐飞机吗?如果可以,你来贵阳吧?父亲沉默了一会说:坐飞机没问题,就是箱子提着有点提不动,而且我也不想去。李童继续说道:贵阳毕竟是省会城市,还可以再继续看看,即使你有什么事?在我这里还是好的……父亲犹疑着说:我考虑下吧!

就这样腊月二十八,父亲一个人从沈阳坐着飞机来到了贵州,他没想过此生再也回不去了……李童在机场焦急的等待着父亲,很怕他有个闪失……有个万一……还好父亲安然无恙的走出来,李童接过父亲手中的箱子说:爸累不累?父亲笑着说:还行,孩子呢?李童说:我妈在贵阳的,她带着的。父亲迟疑了一会,对于十年未谋面的前妻很是感慨,毕竟原配夫妻,还有孩子,过去是仇人,老死不相往来,现在又在贵阳碰面了,感慨世事无常……说话间几人就来到车子旁边了,丈夫一起来机场的,因为当时的李童并不会开车。

一路上,大家都沉默着,看着窗外半明半昧的灯光,由远及近的事物,最后车子到家楼下了,因地下室没了位置,只能停在楼下的路边,父亲下车问:你们住在几楼?李童指着十二楼的窗户说:那个亮灯的,窗前有个影子,应该是鹏鹏(大儿子的乳名),接着几人下走进了电梯间,按了12楼,叮的一声电梯关了门,李童盯着电梯楼层显示的层数,心中很是担忧,不知父母能否和睦相处,希望母亲念在二十年的夫妻情分上,迁就一下父亲……

李童正想着电梯的门打开了,母亲早早便在门口迎接着,看见父亲接过李童手里的箱子对着父亲说:你怎么样啊?父亲咧着嘴笑着说:能咋滴,现在还死不了……接着几人进了房门,走进了客厅,母亲在一旁端茶倒水,热情的说道:你房间的电热毯我开了一天了,也不知道还潮不?(因贵州气候潮湿,秋冬季节阴雨绵绵,所以没人住的房间很潮湿,尤其床铺,需要预热驱走潮气)父亲笑着说:一天应该可以了!接着和母亲分享着这十年家长的趣事,家长里短,最后说谁谁的那些老人(故人的意思)都没了(去世),李童一听这个伤感的话题,急忙说:爸时间不早了,今天累够呛!

李童听到客厅终于安静了下来……起身披了一件衣服,走向客厅,坐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支香烟,看着烟头上若隐若现的火光,心中伤感的想着:这是父亲最后一个春节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李童就听见父母在客厅里的声音,便穿好衣服起来,刚走近客厅,就听母亲大大咧咧的问父亲:你能吃点啥?我给你做。父亲说:现在什么对于他都好吃,半年了都没正经吃饱过,只有才出院那几日吃饭行,还没吃饱过。李童听到这样的话,心中很是酸楚……

吃过早饭李童就去买了过年需要的蔬菜这些,因为已经腊月二十九了,肉这些李童早早就买了,放在冰箱里,看见卖春联的,李童绕着就走了,她不知道父亲这个正月还是否健在?所以还是不贴了(东北地方上的规矩,如果家里有人去世忌讳贴春联)。

终于到了除夕这一天,父亲的脸上也洋溢着笑容说:饺子的馅他来和(父亲做菜的手艺一直不错)李童笑着说:我妈做啥都特别难吃!李童接着做了几个菜,中午吃。父亲和着饺子馅等晚上包饺子(因东北的风俗除夕半夜到初一吃饺子),除夕就这样过去了……

除夕的这一天每个人都揣着心事,明白这是父亲的最后一个春节……但是谁都不愿意提及,半夜接财神,李童抱着小儿子,领着大儿子在窗前看着烟花……父母在厨房准备着饺子,丈夫坐在客厅看着联欢晚会,一切看着那么祥和,可是谁都知道,这样的日子不会很久,就像暴风雨前的平静一般……

晚上十一点钟,大家围在一起吃着饺子,丈夫开了一瓶茅台说:爸,你喝点呗?父亲摇着头说:半年了,一滴酒都喝不下去了……李童听着父亲的话百感交集,心想平生你最爱酒,这个酒毁了你一辈子,到最后一滴酒都喝不下了,心中伤感的犹如即将下雨的天空,遍布阴霾……除夕就在大家各怀心事中度过,李童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对于父亲她没了恨,只有怨,她不能看着父亲的生命一点点陨落,她无动于衷,无论怎么样也不能放弃,至少还要做一点努力,还要拼一把,万一呢,哪怕多活几个月,几日,对于一个濒临死亡的人,都无异于一种幸福,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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