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蒸葫芦(2/2)

首发：~第62章 蒸葫芦

042懂了，秘而不宣。

机械音又重新开始读书，今天周一轮到复习语文，系统一直在读文言文，叫人头大。李英委婉打断系统并提出：【能不能读篇有趣的？】

【有趣？比如？】

042直觉自家宿主口中的有趣，跟旁人不一样。

【有个郑余庆请客吃葫芦瓜的故事。】

042一片茫然：【什么瓜？】

李英被系统傻乎乎的电子音逗笑了。

【唐朝有个宰相叫郑余庆，为官清廉。有天请客吃饭，他是宰相嘛大家就都去了，聊了半天终于准备开饭，郑余庆吩咐仆人：“蒸烂一点！把毛去干净！脖子不要拗断了！”众人一听就精神了，觉得一定是蒸鹅、蒸鸭之类的硬菜。不一会儿，仆人先把吃蒸菜的调料摆上桌，酱啊，醋啊，都喷香。大家领了饭就坐那等硬菜，结果等了半天，端上来一个蒸好的葫芦瓜。郑余庆吃得香，其他人“诸人强进而罢”。】

李英每次一想到那帮人看到蒸葫芦上桌时的表情就想笑。

【这个故事还衍生出一个词——烂蒸葫芦，形容生活俭朴。】

042的关注点和她不一样，它问：【是什么葫芦？不好吃吗？】

是个好问题，葫芦科里一堆瓜果蔬菜，葫芦只是其下一个种，种里又有许多变种，李英也说不出具体的品种，但可以瞎猜！

【我们来分析一下，郑宰相怕厨子把‘脖子’折了，那这个葫芦得有个脖子，长得像鸭或者鹅。根据《本草纲目》的记载：‘长如越瓜首尾如一者为瓠，瓠之一头有腹长柄者为悬瓠’，我猜郑宰相吃的是‘悬瓠’。】怕系统想象不出样子，李英继续发散思维找了个参照物，【有个战国时期的文物，叫鸟盖瓠壶，我猜就是那个形状，有个长脖子。】

042看了一下鸟盖瓠壶的图片，看起来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听起来也有几分道理，但宿主只回答了第一个问题，042继续发力：【不好吃？】

李英：……怎么回事小老弟我又没吃过。不过没关系，还可以继续瞎猜。

【我们那管葫芦叫瓠子，圆的就叫圆瓠子，长的就叫长瓠子。村里没什么人种，种了也不拿来吃，都是等它长老了，剖开来做瓢。】李英站起身往绳子上晾洗好的衣服，【主要是吧，它必须嫩的时候才能吃，都说苦瓠子不能吃，吃起来发苦是因为葫芦素，有毒，误食轻则上吐下泻，重则直接死翘翘。可能听闻吃死过人，不是绝对安全的食物，你想想参加宰相宴会的肯定非富即贵，比较惜命不太敢吃？】

不愧是它的宿主，角度刁钻，脑洞巨大，从不正面回答问题，042抓住重点：【意思是，不一定不好吃？】

【葫芦可是华国土生土长的瓜，根正苗红，古人一直吃，还能切条晒干了当冬天储备粮。《红楼梦》里平儿不就跟刘姥姥讨要干菜，豇豆干、茄子干、葫芦条什么的，人家大观园里的公子小姐们都爱吃，味道应该不差的。上海还有一道家常菜——“清炒夜开花”，就是把特别小的嫩瓠子拿来切片炒，我猜口感应该跟西葫芦差不多。】

【等等，他炒瓠子就炒瓠子，为啥叫炒“夜开花”？】

【因为瓠子的花夏天傍晚开，第二天中午就蔫了，就叫“夜开花”啦。岛国起的名字文艺一点，叫“夕颜”，他们那还有一种干瓢寿司，里面包的“干瓢”就是干葫芦条。】

“夜开花”的疑惑解决了，042的注意力又回到宿主说的口感像西葫芦上，宿主喜欢吃西葫芦，因此它又提出一个疑问：【郑余庆为什么不吃西葫芦？】

【西葫芦明末清初才有，唐朝吃不上。】想想人家是没有才吃不上的，李英夸张地叹了口气，【唉，想我活了大半辈子，到现在还没吃过嫩葫芦呢。统统你想不想吃？】

042很心动，马上表示：【试试？】

试试就试试。

李英挎上篮子牵着桃桃去码头买菜，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买到嫩葫芦。

路上042还问：【要是买到葫芦打算做什么好吃的？清蒸？清炒？】

【容我好好想一想。】

李英一般只对稀奇古怪的菜名记忆深刻，葫芦毕竟是个家常蔬菜，相关食谱得回忆一下。

她一边想一边不忘夸系统：【你好厉害，我看那个故事时候，从来没想过是什么葫芦，到底好不好吃，又能做什么菜。】

042被夸的不好意思，扭扭捏捏道：【毕竟是你的系统嘛。】

李英被它逗乐了：【我发觉你有点像我跟王文文。】

042警铃大作，生怕宿主来一句“你该不会是我们俩的孩子”之类的话。

好在它害怕的事没发生，李英只是说：【说明我们是一类人，能玩到一起去。】

谈话间到了码头，042远远的就看到有个卖瓜的地摊，它马上提示：【瓜！瓜！】

【你是小青蛙吗？呱呱？】

跟着042的导航指引，李英七拐八拐找到了角落里的瓜摊，不大的小摊地上摆了一堆大大小小的瓜，冬瓜、南瓜、苦瓜、葫芦瓜，只卖瓜，还全是葫芦科的，这不就是现代版的杨万里嘛！种瓜达人！

李英买了三个嫩葫芦还买了两个小苦瓜。葫芦不是他们讨论的“悬瓠”，没脖子，长得像拉长版的柚子，在李英老家那就叫“圆瓠子”。苦瓜也不是平时吃的绿色长苦瓜，而是巴掌大小的金黄色的小苦瓜，摊主叫它“金铃子”，这名字就文雅多了，不像老家那边叫它“癞葡萄”，不过李英自己给它起了个名字——手榴弹，因为它熟透了会自己炸开来。专业点的描述是：成熟后，金色假种皮顶部会裂成三瓣，为了漏出内部的种子。

当地没人专门种这个，多半都是野生的，李英从小被关在家里哪认识这些野果，还是王文文给她摘过一个。

王文文跟她说：“小苦瓜在古代叫‘锦荔枝’，明清夏季常蔬。”

李英记不清那个味道了，大体是淡淡的酸甜。就是太小了，吃的再慢也终有吃完的时候。那天的阳光也跟现在一样好，像锦荔枝金色的外壳，绚丽夺目。

宿主以前吃过小苦瓜，买两个还能理解，但一下子买三个从没吃过的嫩葫芦就很让统迷惑。

042苦口婆心：【买那么多干嘛啦，放老了不就不能吃了吗？】

【我想到做什么好吃的了。】

一句话，就让042闭上了嘴。它永远可以相信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