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星轨为尺(2/2)

首发：~第45章 星轨为尺

“汝之念，非驾驭洪流，乃引洪流入渠。”

他的指尖离开光轨，对着旁边一片略显紊乱、光芒明灭不定的光轨区域，凌空极其轻微地一“拂”。

嗡！

那片紊乱的光轨仿佛被无形的梳子梳理过，瞬间变得平顺、流畅，与其他光轨和谐地交织在一起！

“以星轨为尺，丈量汝力之边界。以脉为引，疏导而非压制。”

伽罗什的意念如同冰冷的清泉，洗涤着沈清昀混乱的思绪。他低头看向自己指尖缭绕的金色星尘，又看向脚下那浩瀚流淌、充满韵律的银色光轨网络。一种醍醐灌顶般的明悟骤然炸开！

他之前错在哪里了！

他一直在试图用自己强大的意志，去“蛮横”地压缩、束缚体内那条代表003基因链本源的金色星河！就像试图用手掌去捏住奔涌的瀑布！那浩瀚的力量岂是蛮力所能驾驭？它需要的是引导！是顺应空间的脉络，如同疏导洪水进入既定的河床！

“星轨……为尺……”沈清昀喃喃重复，眼中迷茫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亮的光芒。他学着伽罗什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探出自己的意念，不再试图去“抓取”或“压缩”指尖那缕躁动的金色星尘，而是尝试着去“感知”脚下这片银色光轨网络的流淌韵律，去“触摸”那代表空间脉络的稳定节律。

嗡……

指尖那缕原本躁动不安的金色星尘，在接触到沈清昀意念中模拟出的、一丝极其微弱的“星轨”韵律时，竟然奇异地……温顺了一丝！虽然依旧微弱，但那股狂暴欲裂的倾向，明显减弱了！

“感觉到了吗？”伽罗什冰冷的意念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引导。

“嗯！”沈清昀用力点头，像个终于找到窍门的学生，脸上焕发出纯粹的兴奋。他更加专注地沉浸其中，意念跟随着脚下银色光轨的流淌，小心翼翼地调整着指尖星尘的“频率”，试图让它与空间的“脉动”同步。

时间在梦境中失去了意义。沈清昀一遍遍地尝试，失败，调整，再尝试。每一次微小的进步，都让指尖那缕金色星尘变得更加凝练、更加“听话”。他不再追求瞬间的威力爆发，而是专注于那最基础、也最本质的“同频共振”。

伽罗什·空静静地悬浮在一旁，熔金色的袈裟裟流淌着亘古不变的星辉。他捻动着囚禁星云的佛珠，赤足虚踏在银色光晕之上，如同一位沉默的守护者，又像一座指引方向的灯塔。那双隐藏在光影后的眼眸，仿佛穿透了梦境，落在沈清昀那越来越稳定、越来越接近空间本源韵律的指尖星尘之上。

“痴儿……”

一声极轻、极淡，仿佛只是宇宙尘埃碰撞发出的微响，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近乎肯定的意念，悄然拂过沈清昀的心湖。

沈清昀心神猛地一颤，指尖的星尘韵律险些失控。他抬起头，看向光影中那道模糊却无比伟岸的身影，碎星般的眼眸中，孺慕、感激与更深的坚定交织在一起。

“老师，我……”他想说什么，却觉得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

伽罗什没有回应。他只是缓缓收回了点在银色光轨上的手指。脚下浩瀚的银色光轨网络，连同那片无垠的晶体平原，开始如同退潮般缓缓黯淡、消散。

梦境，即将结束。

沈清昀感到一股柔和却无可抗拒的力量，正将他轻柔地推出这片空间。在意识彻底抽离的最后一瞬，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光影中那道即将消失的身影，尤其是那双虚踏星尘、仿佛丈量着宇宙尺度的赤足，以及手腕上那串流转着生灭星云的佛珠。

“星轨为尺……”他将这四个字，连同师父那声“吾徒”的余温，牢牢刻印在灵魂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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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回归。

沈清昀猛地睁开眼。

窗外，京都钢铁森林的轮廓已被晨曦勾勒。没有宿醉般的头痛，只有一种精神极度消耗后的空乏，以及……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

他缓缓抬起左手。

一缕温顺、凝练、如同拥有生命般的金色星尘，正安静地缭绕在他的指尖。它不再狂暴，不再闪烁不定，而是随着他心念微动，极其流畅地、遵循着某种玄奥的轨迹缓缓流淌、盘旋。

一种微弱却无比清晰的“脉动”，从这缕星尘中传来，与他身周的空间隐隐共鸣。

瓶颈，松动了。

晨光透过舷窗，落在他苍白的脸上，照亮了那双碎星眼眸深处，重新燃起的、如同初生星辰般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