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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五十二章 喜宴
邓舍一挥手,制止了他,转过身,握住罗官奴的手,面带微笑,温言说道:“阿奴,你也累了半天,饿了没?”罗官奴羞怯怯地摇了摇头,这半天,她都是既好奇,又开心,更甜蜜,哪里还会觉得饿呢?
邓舍笑容不改,心中却知,必是前线又发生了变化。但婚仪正在进行中,却绝对不能突然中止。否则,大战将即,必然会对民心、士气造成一个不好的影响。他故作不知,听那礼仪郎说道:“撒帐已毕,该合髻了。”
“既如此,你先在房内休息会儿。若何时饿了,尽管教婆子们去给你准备饭食。今天来赴喜宴的人中,有很多我的老弟兄,熟不拘礼,其中更有不少胆大之辈。也许,过一会儿,他们还会嚷嚷着要给你敬酒。若果真如此,我便会令人再来叫你。……”看罗官奴显出害怕的样子,邓舍不由一笑,笑了笑,抚慰她道:“你提起胆子,也没甚么可害怕的。”
邓舍疾走,未至门前,但见门帘挑开,一人走了出来。定睛一看,可不就是刘十九么?刘十九还不知内情,因听见声音,所以出来观看,见是邓舍,先是一愣,随即满脸堆笑,笑道:“殿下,今日大喜,为何如此急匆匆?”瞥了瞥那下人,心中生疑,说道,“便是急着寻俺吃酒,却也无须这样急躁。哈哈。……,殿下,快屋里请。吃你酒前,先吃俺酒。”
邓舍言下之意,谢安能从容,他也能从容。婚宴继续,酒席不变。刘十九不觉佩服,说道:“殿下真举重若轻,有从容不迫之风。”
“丢失县城两座?”刘十九急展军报,待看,忽然想起来他不认字,反手抓住洪继勋,把军报塞入他的手里,连声说道,“烦请先生,为俺一读。”洪继勋大声读了一遍。刘十九抽回胳臂,搓着手,原地打转,说道:“鞑子可恶!鞑子可恶!趁殿下大喜,竟敢妄自开衅。这,这,可该如何是好?”面上的笑容早不翼而飞,抓住邓舍,道,“本计划这两日就要南下,济南偏偏此时开战。……,殿下,有何打算?计将安出?”
邓舍与洪继勋、刘十九,并及又转而去请了各地的来使,一行十数人,来入梁园。由侍卫引路,行至酒筵场所。入得门来,见堂上人满,觥筹交错。抬眼看去,到处张灯结彩;一片喧闹之声,扑面而来。
赵过、邓承志接令。
“这,这,这从何说起?”
邓舍蹙眉,问赵过,说道:“阿过,你不是说,保证三个时辰内,便可完成全军动员么?自昨夜至今,何止三个时辰!柳三半夜半日之间,转战一两百里,何其苦!却为何直到现在,前线诸军居然还没有准备好?”
在人群中,邓舍还看到了洪继勋。还有赵过,他刚刚送走了罗家的亲戚,也才转回过来。
邓舍不再多说,拿了军报,撩起前襟,做出急匆匆的模样,径直冲入院中。洪继勋等紧随其后。奔入院内,邓舍随手抓住一个跪拜相迎的下人,急声问道:“刘大人何在?”那下人吓了一跳,不知所措。洪继勋抬腿,一脚将之踢翻,厉声喝问,说道:“主公不是在问你话么?刘大人何在!”
益都与济南的距离其实不算很远,几百里地;但是却只能依靠快马传递情报。也不知此时前线的情形究竟如何?到底是如赵过、邓承志的猜测,已然开战?又或者是降洪继勋所说,只知道柳三郎疾驰抄袭,但是有没有抄袭成功,却难以预料?若是柳三没有成功,叫元军顺利遁回济南?
那下人可怜兮兮,滚在地上,不敢起身,张皇四顾,指了指一间房舍,颤声答道:“刘大人便在那里。”
这也是前宋的风俗之一。“盏一仰一合,俗云大吉,则众贺喜。”诸人的目光,随着邓舍与罗官奴的举动,急往床下去看。果然见两个酒盏,一仰一合。这真是难得。也不知是谁带的头,跪拜在地,叩首高呼,大声贺喜。诸人皆随之拜倒。贺喜的声音就如浪潮,一波又一波,此起彼伏。
而交杯,便是从这个仪式演变过来的。“古者婚礼合卺,今也以双杯彩丝连足,夫妇传饮,谓之交杯。”其实,在唐朝的时候,合卺也还是用瓢的,一分为二,夫妻对饮,饮后还原为一瓢。至前宋,开始不用瓢,改换用盏。唐代夫妻各饮三次,而宋代,则是夫妻对饮并且交换酒杯。
“刘大人,……”邓舍伸手,抓住了刘十九的胳臂,急声说道,“现却非吃酒时候。济南才给我送来军报,昨夜三更前后,济南城中的鞑子突然出城,先是攻占了函山,继而连夺我两处县城!现今前线,尚在激战。”
洪继勋、赵过、邓承志三人见他们走远,院中安静下来,抬步迈腿,来入房内。那礼仪郎也随诸人已然前去梁园了,房内只有邓舍与罗官奴两人。赵过与邓承志拘束礼节,罗官奴现在就是他们的主母了,特别是邓承志,更且是他的义母。虽说罗官奴的年龄要比他两人都小上很多,但是礼节不能不守。两人行跪拜大礼,先参见邓舍,再又参加罗官奴。
每当此时,邓舍便会微微一笑。而在众目睽睽之下,罗官奴虽然娇憨,当此情景,却难免羞涩。怀中就像是揣了一只小兔,心里砰砰直跳,说不得身酥体软,乃至霞飞双颊,酡红欲滴。更有一种感觉,说不出是满足、抑或是幸福,把她的心中满满充塞。她想起了她的母亲对她说的一句话:“结发,就是一辈子。”这句话便是昨夜,她母亲才与她说过的。
他们先去赴宴不提。
再看洪继勋,虽站在人群中纹丝不动,但眼神却时不时地游移开来。时而往院中顾盼,去看赵过;时而往室内盯视,去瞧那正在主持仪式的礼仪郎。不经意间,眼角眉梢便会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色。几次抬腿,像是想往室内来;但是又几次克制,连连抬头,转而观望天色。
“男左女右,留少头发,二家出匹缎、钗子、木梳、头须之类,谓之‘合髻’”。表示夫妻从此白头偕老,命运与共。邓舍遵照礼仪郎的唱礼,一丝不苟,与罗官奴同时动手,分别拿起早就备好的发须,用梳子梳得整齐了,然后将之互绾、缠绕起来。有时,两人的手会触碰在一处。
合髻,就是结发。
且又据说,卺酒异常苦涩,本就是用的苦葫芦做为酒具,“苦葫芦”所以为“苦葫芦”,就是因其味苦不可言。这又象征夫妇两人今后要同甘共苦,患难与共,不离不弃。再又且,卺,是古代的一种乐器,“合卺”,也还象征新郎与新娘婚后会琴瑟相和。是对新婚夫妇的一个美好祝愿。
“好!有刘大人这句话,我便放心了。……,赵过、邓承志。”
新房里,礼仪郎“撒帐”。
赵过、邓承志知道,该他们出场的时候了,皆抽刀在手,雄赳赳、气昂昂,单腿屈膝,刀插在地,慷慨请命,说道:“请主公下令,臣等愿引五千虎贲,即刻出城,驰奔前线。用济南之城池,为做主公大婚之贺礼。”
邓舍去看刘十九,问道:“刘大人,……,你以为呢?”
洪继勋道:“以吾之见,必是元军因见今日主公大喜,猜测我前线诸军必无防备,故此突然袭击,接连取我城池。”
“这是军报,请大人细看。”
邓舍微一停步,蓦然转首,看着邓承志,说道:“‘缩回济南’?若教他们缩回,我军岂非前功尽弃?”
洪继勋没他们两个那样拘束,直接来到邓舍身边,说道:“主公,……”
邓舍却不就下令,又说道:“济南之敌若是轻出,则这场仗便好打。我军迎头痛击,将之打回去就行了。但是,如果济南之敌是蓄谋已久、准备充足,那么,这场仗怕就得要拖延些时日了。朝廷那边?”
“前线战事如何?”
邓舍与罗官奴相对而立,手中银盏,两个酒杯用红线连足,对饮一杯,交换酒盏。不论房内、抑或房外,数十成百的人同声欢喜乱嚷。声音之大,震动房梁,都是簌簌地往下掉落粉尘。邓舍也是欢畅而笑,转身,看了看诸人,携手罗官奴,将酒盏与花冠子丢掷到了床榻的下边。
婚仪至此,大部分的仪式就算是已经走过。
“请父王毋忧。军报有两份,一份由前线大营所写,一份由柳三所写。两份军报,悉数皆是由前线大营送来的。柳三在军报中说,他已带本部往去所丢之县城处了。”邓承志从怀里取出军报,双手呈给邓舍。
邓舍故作犹豫,说道:“然,早先军令,是命三军南下。若此时忽然变令,便是朝令夕改,则军心、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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