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通往新生的列车(2/3)

首发：~第1章 通往新生的列车

几乎是同时，一辆挂着：人间→伊甸园牌子的老式公交车缓缓驶入站台。

嘎吱————

整辆车像是刚从废品收购站偷偷开出来似的，锈迹斑斑的车门仿佛在控诉为什么还不能退休，在打开时发出刺耳的噪声，同时也催促着本站唯一的候车乘客。

沈秦在车门旁一位身穿灰色制服的青年的注视下上车。但他第一时间注意到的是正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托着下巴，懒散地目视前方仿佛在沉思什么的司机。

司机用纯白的面具遮住了面容，酷似军装的黑色制服与黑色短发十分相配。而右肩肩章上的三颗四芒星，与右胸口的精致徽章更是熠熠生辉。

约莫两分钟后，由于司机好像自带莫名的吸引力，沈秦依然没移开视线，司机也没有更改过姿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玩一二三木头人。

终于，司机动了。

他看到司机的手几不可察地颤抖了几下，然后便突然转过头看向他。

纯白面具下是一双瞳孔微微放大的赤瞳，他在这双红玛瑙般的眼睛里，读到了转瞬即逝的惊讶与慌张，随后是克制。

“咳。乘客17，请入座。”打破僵局的是先前注视沈秦上车的灰制服青年，青年的肩章不同于司机，只有一条荆棘。不知道为什么，青年的表情十分不自然。

他朝青年点头致歉，“抱歉。刚刚走神了。”然后就近坐在了离司机最近的一个座位上。刚刚他不知怎么的，不由自主就把注意力全放到了司机身上。

而且在司机与他对视的时候他有种奇怪的感觉。

就像是安徒生童话里，卖火柴的小女孩在风雪中第一次点燃火柴。

车门嘎吱作响着关闭，公交车缓缓开始移动，但窗外的景色却是飞速变化着，时而是一片火海，时而穿梭于废墟。

“求您放过我们吧！”

“我们有罪，至高无上的神，请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神啊请宽恕我们。”

撕心裂肺的哀嚎从四面八方穿透玻璃，进入沈秦的耳中。他透过车窗朝外看，发现车窗玻璃上不知何时多了几个血手印。

接着，他将自己的手贴了上去，然后发自内心地称赞道：“从轮廓看，应该是一双很适合做手模的手。”

怨灵：？您礼貌吗？谢谢夸奖？

血手印遭遇了就业后事业的第一次滑铁卢，仍不死心，又往玻璃上怼了两颗布满血丝的眼球，期待着车内人类被吓得惨叫的狼狈模样。

然而沈秦根本不吃这套，甚至还主动打开窗户，满怀好奇心地将一颗眼球“挟持”进了车内。“手感好舒服，就是有点粘。”

他稍稍用力一捏，黏滑的眼球便窜出了他的手心，弹在了公交车的挡风玻璃上，最后落在司机的手边。

眼球：！！！wdnmd

当他起身去寻找时，只看到了司机手边的一团灰烬。坐回座位后，他本想把黏在窗户上的另一颗眼球也拿进来，可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窗外的眼球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本着绝不能让手闲下来的职业病，他又以血手印为底色，在玻璃上用手指作起了画，最终呈现了一只在血雾中穿行的无头鸟。

怨灵：虽然我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

遭遇了二次滑铁卢的怨灵见沈秦这样羞辱它，一气之下把血手印也给撤掉了。

沈秦这回亲眼看着血手印慢慢消失，又赞扬了一句：“真新奇。”

怨灵：我要emo了。

机械音无感情地播报起来：

【傲慢之城站到了，请到站的乘客检票后下车。】

【“当春日的第一缕风掠过冻土，罪与罚沉入深海坟墓，神以鲜血祝福你的新生。欢迎来到伊甸园。”】

后一段播报颇有些教徒们口口传颂的神谕既视感，在沈秦听来十分突兀且无厘头。虽然他对温室外的世界了解得最多的就是各类神话，但他却更偏向无神论。

而后一阵乒乒乓乓的打斗声扰乱了他的思绪。

“呦。我做实习仲裁这么久，还是头一次逮到逃票的，终于有机会转正了。”

他向声音来源看去，只见灰制服青年满脸兴奋地将一个面色十分苍白的男人按在地上，然后熟练地掏出一副黑手铐将男人锁在扶手旁，期待地望着司机。

只是没等灰制服青年得意多久，那个男人突然暴起挣脱了手铐，露出两颗细长獠牙，双目猩红地扑向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