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1章 长风渡41(1/2)

首发：~第0041章 长风渡41

周高朗这一番话真的是因为他不认可顾家斩尽杀绝的行为方式吗？

非也。

范轩作为主公，自然也能看明白周高朗真正在意的是什么——

不是否认面对威胁赶尽杀绝，而是觉得顾氏对上位者不见敬服之心。

毕竟现在的结果是，顾氏毫发无伤，而王善泉在已无反抗之力的情况下命丧其手。

就像他说的，王善泉固然反叛了，但一直是一州主官，如何处置，也该由朝廷判定才是名正言顺的。

扪心自问，同样的情形下，无论是周高朗还是范轩自己，九成九都会做出与顾氏同样的选择。

但当他们自己也是上位者，也……对朝廷有所图谋的时候，顾氏这样的做法，就必须要有所警惕了。

可是呀，范轩轻轻叹息说道：“你只看见赶尽杀绝，顾氏这般自然算作狂悖。但王善泉此人，便是杀了……除恶务尽也是必要的。当然，高朗啊，警惕是对的，弃之不用就实在可惜了。你可知小烨带回来的九存散有多大作用吗？”

周高朗听到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疑惑说：“便是比寻常伤药好上一分半分的，药能有多复杂，只有顾氏能合作不成？”

因为提出这话的是他信服的范兄，周高朗的态度才相对平和，愿意去具体探求。

如若这会儿表达出顾氏以及九存散或许很有价值的是他儿子周烨，那周高朗或许直接就骂上去了。

在他看来，伤药超乎寻常可以接受，但超出太多就必然是夸张的说法。

他也只是接受了军中伤药革新这件事，并没有实际去关注这伤药的效用，他接受范兄的安排而已。

所以，时至如今，他连“九存散”三个字都没有真正放进心里。

范轩是知道他这个弟弟在某些方面是固执且粗疏的，所以也没有生气，而是耐心地给周高朗解释：“这伤药名为九存散，据说取其能够极尽存活人命之意。我叫人去试了，也叫军医去预估了，这药能叫受伤的士兵从只有一成半活下来，至少上升到六成半。甚至，如果顾氏真如他们所允诺的，愿意持续提供足够的伤药，哪怕只提供允诺的一半，这个存活的比例能涨到七成半到八成。更重要的是，军医说，这药方他分解不出来，只能看出，制作手法极为特殊，便是取得了制作方法，如此大量地制作供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高朗啊，至少在伤药合作这件事情上，撇开顾氏，得不偿失。”

周高朗被如此高的活命比例震惊到了，他手颤了颤，喃喃道：“竟然这样神异吗？”

他此时有些恍惚，并不是很理解为什么突然就有如此良药现世。

也并不怪周高朗，毕竟古代社会生产力低下，天下没太平几天就又不稳起来，哪里能有环境推动这种重要革新的发生。能看见前后百年的就算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了，给重大变革保留开放的认知视野的，是极少数中的极少数好么。

范轩又补充说：“不仅是九存散得不偿失的问题，而是顾氏能有一个九存散，焉知不会有另一个超乎寻常的药品出世？杀鸡取卵，也是不智啊！”

周高朗点头，认同说：“这么看来，顾氏如果不是大奸大恶，不是要与我们为敌，最好还是接纳他们。”

范轩拍了拍周高朗的上臂：“还得是有诚意地接纳。比如，帮他们解决杀了王善泉被朝廷追责的事情。”

周高朗问：“朝廷也知道消息了？确定要追责？”

范轩说：“朝廷必须得追责。”

看着范兄沉下来的眼神，周高朗立刻就明白范兄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什么意思？

警惕顾氏的意思。

——

纸上千言，不如眼中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