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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138章 坦言
鸦朝垂下眸子，声音低闷：“嗯。我在想，我好像都没给他们烧过什么东西，不过转头一想，他们也用不上。”
说到这儿，他自嘲一笑：“人都没了，烧下去给谁呢？真是，不管他们是活着还是死了，我都是个不称职的族长。”
也只有在说到自己的族人时，他才会这么消沉，也难怪会成为他几百上千年的心结。
“央央，”他忽然牵起我的手，我以为他又要撇开面子撒娇委屈，却听他主动提起我离开那段时间里的事儿，“我当时找不到你，我就突然想不起来，我存在到如今到底是为什么了。”
我愣住。
“我以前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找到图穆离，让他彻彻底底地消失在这世界上，可我转头看到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我又觉得，那不是我的目的。
具体是什么，我想不起来。一开始我看到我的族人又反复死在我面前，我恨啊，恨不得随他们去了。可那会儿我就觉得，好像有什么更重要的我没找回来。
然后他们一个个离开，我谁也留不住，也没找到你。
我这么多年来，好像什么也没拥有过，除了你。”
说到这儿，他捏着我的手忽然紧得不像话，语气也执拗了起来，“可从你出生那刻起，我就知道，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你不要听别人说的，你想听什么，我都告诉你，绝无欺瞒。我之所以不说，只是因为，我不知道怎么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眼眶酸涩，瞪着他，锤了他一拳：“你就会装可怜！我哪里是你一个人的，我是我自己的，是我爸爸妈妈外婆的！”
“那也是我的！”他语气有些急地强调，面上却依旧骄矜傲然，唯有一双好看的眸子暴露了他心头的慌乱和些许……幼稚。
我有些好笑：“在遇到我之前，你都没跟人交流过么？”
他当即点头：“不曾。族长除了必要的话外，不到出世承位的时候不允许和别人多说话，只能待在指定的地方不能外出，后来族中遭变，我被迫提前当上族长，那会儿连基本的交流都做不到。”
说起这些过去，他像是说着别人的故事，语气没有半分波澜。
“后来当上族长没几天，族人就全被图穆离带走了，也没人留下来跟我说话，一开始他问的事儿，我都听不明白。
死后在地府受刑，他们都说我嘴是最硬的，可其实是我不知道怎么表达他们想知道的东西。
再然后就是当了这什么河神，遇到的人不是要杀我就是在骗我，我也就懒得多说了。
后来遇到沈子绪，他教了我一些，但我想着谁要是不服，就打回去，也没有交流的必要，我能听懂别人的话就行。可是你出生后，我忽然想着，我跟我的新娘总不能这么过，就，就去学了些。”
说到新娘，我脸又不自觉地红了一下，但听到他的这些过去，心头又一阵一阵地泛酸，哪里还有心思跟他怄气？
“我气的，不是因为你不与我说，”我牵起他的手，摩挲着他微凉的手指。
“我知道，是因为我不信你……这我没什么好狡辩的，我认。你想怎么罚我都行，但别不理我，你不与我说话，我……难受。”
我叹了口气，原谅我的这位哑巴新郎：“其实说多少遍都没关系，我知道我想问的你都会告诉我，可这信任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这次你不信我，我虽然回来了，也就能解释，可如果我没回来呢？是不是你就会以为，我信了别人的话抛弃了你？这误会又要到什么时候才解开？
鸦朝，你对我的信任当如我对你一般，全心全意，不存半点赌的成分，因为不需要。”
他不懂得如何交流如何表达，没关系，我会不厌其烦地问，会教，可若他心头不信我，那任我说上几百上千遍，都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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