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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30章 车祸
她多希望那个人不是他，可她又知道这不可能。每走一步，栀子的呼吸就更重一点。终于，她走到了他身边。他把自己蜷缩成一小团，被雨水浸湿的头发显得更加卷。栀子看不清他的脸，因为他把自己的脸埋在自己的臂弯里。
“傅昶？”
栀子向他伸出手，可他没有反应。
“傅昶”
栀子蹲了下去，她扯了扯他湿透的袖子。终于，他抬起了头。他就是傅昶，他的脸上没有任何一丝表情。他不哭，也不笑。栀子看着他，他也看着栀子。
“傅昶。”
他没有回应，只是用那双空洞又绝望的眼睛盯着栀子。那双完全没有希望的眼眸，就像一个黑洞，把栀子深深吸入。栀子感觉心里一阵焦灼的疼痛，她渴望着傅昶能哭出来，可她又怕。
栀子抓住了傅昶的手，他的手在颤抖。不只是他的手，他的腿，他的身子，他的嘴唇，他的下巴，都在颤抖。
“很冷吧”
栀子想要把他拖起来，到边上没有雨的地方。可傅昶却突然反手抓住栀子的手，抓得那样紧，那样狠。
“栀子，栀子”
他的声音嘶哑低沉，就如乞求一般。栀子心头一阵闷，她心疼这样的傅昶。
“我在我在！”
栀子重新蹲下去，陪着他。她的手抚上傅昶的背，一下又一下安抚着，就如以往他安抚着自己那样。
“栀子，我妈妈没了&34;
栀子感觉到手背上传来一股温热，她看向傅昶，那双绝望、死气沉沉的眼眸，终究还是红了。
”栀子，我妈妈，那是我的妈妈啊！“
傅昶不顾一切，他抱住栀子大哭了起来。他生得那样大，肩膀那样宽厚，栀子死命将他抱住。那样大的身躯在自己的怀里颤抖着，栀子觉得这世间的一切都可笑荒唐极了。
最后，车祸现场被清理了。傅昶的妈妈去世了，躺在医院的太平间里。傅昶回了家，躲在沙发那个黑暗的角落里。栀子在傅昶边上，傅昶抓住了她，他最后的光。
栀子为傅昶带来了一杯温热的牛奶，她蹲坐在傅昶边上，将牛奶递到他面前，柔声道
“冷吗？喝口牛奶好吗？”
傅昶摇摇头，那杯牛奶被放在了地板上。栀子起身，拿起一件外套，盖在傅昶的身上，自己靠在他的身边。
栀子看向偌大的落地窗，落地窗的窗帘紧紧掩合着。
“我记得，上次我们俩也是坐在这里。那天，童姿走了，我在哭，你递给我一杯温牛奶。然后，就像现在这样，你坐在我边上，给我披上了一件外套。”
栀子淡淡地说着，傅昶静静地听着。
许久，傅昶终于说话了，他的声音更加低沉嘶哑。
“我亲眼见证了我妈妈被车撞，她原本就站在那里，就站在我对面”
傅昶说着，他的话里带着颤抖。栀子转头看向他，他的眼眸里，闪着点点泪光。突然，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
“她叫我过去，她本来是带我去商场买衣服的，她说，我的衣服都太旧了”
傅昶哭了出来，可他继续说。
“我向她点点头，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就打算过去。可我还没看完手机，我就听到了她的声音。我抬头，她就躺在了地上，好多好多血”
傅昶拿手捂住自己的脑袋，撕扯着自己的头发。
“傅昶，傅昶”
栀子拼命拉住他的手，可换来的是他愈加的崩溃。
“为什么？她明明不用死的！我为什么不早点过去！为什么！”
傅昶像发了疯一般，一把把栀子甩到地上，不断扯着自己的头发，掐着自己的手臂。
“傅昶！”
栀子扑上前，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抱住了傅昶。
“傅昶，我在。”
这是栀子唯一能实现的诺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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