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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17章 水墨丹青17
“君怀，你可知今日我为何要把你带出来？”
“在府里你已言明赏雪。”
杨锦明伸手接住了一片雪花，笑道：“这不过是为了让你陪我出来走动特意准备的的说辞，此行我另有目的。”
沈君怀看着他的眼眸，无声询问。
“于你而言，今日与往时有何不同？”杨锦明将他手里的伞接过来，往沈君怀那边偏了偏。
“你想说今日是我生辰？”
“然也。”
“这是我在与你初识之时，从阿春的口中探听出来的，想来总不会有误。”
沈君怀笑了一下，冲杨锦明点点头。
“我们先进去，我有东西给你。”
油纸伞被杨锦明放在船舱外侧，由于伞面失了平衡，上面还未风干的雪花簌簌落下，在木制的船板上堆成一条白线。
两只红色锦鲤再次毫无阻隔地相互对望，无尽的风雪没能将它们的情意冷却。
杨锦明不知道从船舱的哪个犄角旮旯里掏出一个木盒。
他把它打开之后，从里面取出一支白玉簪。
“这是我亲自挑了上好的玉石让人打磨出来的簪子，特意选在今日赠送与你。”
沈君怀看着通体莹润的玉簪，心里生出无限的温柔。他已经不记得多久没过过生辰了，不是不想，而是在乎的至亲早已离开人世，无处可寻。
“君怀，过了今日你便二十岁，有很多重要的事情都可以去做了。”
杨锦明说这话的时候已经走到沈君怀的身后，帮他把挽着青丝的月白色发带松开，如墨的长发立刻倾泻而下，落满肩头，还有几绺发丝散在胸前。
发带被杨锦明整整齐齐地放在桌案上，然后将沈君怀披散着的头发重新收拢，然后把玉簪固定住。
其实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惯了的大少爷自己都不会束发，这还是他偷偷去找娘亲唐芷兰教他的。
学的时候还碰巧被他爹看见，又平白无故喝了一壶酸醋。
因为每日起身之后，唐芷兰会亲手为夫君束发，而杨员外会为自己的夫人描眉，是一种心照不宣的闺房之乐。
谁曾想，杨锦明都这么大了还来找自己的夫人束发，这难道不是无理取闹
幸亏唐芷兰出面解释，不然杨锦明在他爹那里又添了一项不孝子的罪名。
“好看。”
杨锦明一语双关，这句“好看”既是夸自己送的发簪，又是夸眼前的人。
沈君怀抬手碰了碰玉簪，对杨锦明说:“怎么会想到送我发簪？”
“送发簪是朋友之情，祝贺君怀及冠。但是我还准备了另一样东西，这才是真正的生辰礼。”
杨锦明从衣襟里拿出一个香囊，背面用金线勾勒出龙凤呈祥的图案，正面绣着一对在荷花与荷叶下交颈的鸳鸯。
沈君怀看着杨锦明递到他眼前的香囊，面上依旧保持着冷静自持，然而以往风平浪静的内心早已换了一幅景象，化为惊涛骇浪。
“君怀，我心悦你。”
“从初见至今，未曾更改。”
“今日我之所以要给你这个龙凤呈祥、鸳鸯成双的香囊，不为别的，便是想在此良辰美景，将此物作为定情信物赠与你。”
杨锦明一连说了三句话，沈君怀就专注地看着他的眼睛听他说。他藏在宽大袍袖下的五指微微蜷缩，手心也出了一层薄汗。
“少时我读屈子的《九歌·湘夫人》时，其中有一句‘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是何意，直至与你相识之后，才明了此句为何意。
杨锦明听懂了沈君怀的言外之意，他情不自禁地握住他的手，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君怀……”
沈君怀将自己的手一点点与杨锦明的手十指相扣，又将一直贴身带着的荷包给了杨锦明，说道:
“我对你的思慕与倾心难以诉诸于口，这并非惧怕为世人诟病，而是忧心你不解其中意，徒增烦恼。”
杨锦明先是回握沈君怀，然后才慢慢地将荷包打开。
沈君怀的私印他是见过的，但是那把钥匙，他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于是他玩笑道:
“君怀，你莫不是将自己的卖身契锁在柜子里，而我手上拿的就是开启的钥匙”
沈君怀笑了笑，说道：“这倒不是，若你真想要卖身契，我现在就可以写给你。”
杨锦明伸出一只手捏住沈君怀下巴，调笑道：“卖身契就不必了，我要的是你亲手所写的婚书，这个你要在年前给我，不然休怪我‘强抢民男’。”
“你要来娶我？”沈君怀问道。
“那是自然，”杨锦明为了自己的终身大事着想，不计后果地说，“你若不愿下嫁于我，那我带着嫁妆嫁给你日如何？”
沈君怀眼眸微动，立刻应道：“此话当真？”
杨大少爷还以为沈君怀在和他开玩笑，话没过脑子就胡乱应下：“这是自然，天地为证。”
沈君怀用饱含深意的目光看了杨锦明一眼，非常平静地说：“好。”
就是这么平平常常的一句话，不，准确而言是一个字，就奠定了杨少爷余生备受“疼爱”的美满姻缘。
“雨后的天青色，我想和你一起看，朝霞如火时，我想陪你沐浴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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