葆光

第六十一回: 弃私情豪言诉罪状,毁古庙纵…(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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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六十一回: 弃私情豪言诉罪状,毁古庙纵…

庙里的神仙,还有两边的陪护小泥塑,也是难逃厄运,被这些人人用镢头铁锨,砸了个稀巴烂。

随后就是挖院墙,那虽是土墙,筑得还很结实,一大帮人折腾好几天时间,也费了好大的劲,院墙被挖成废墟,木质椽檩梁柱,门窗风板被纵火烧了,屋顶的瓦被砸成碎片,墙基的青砖有的砸破,有的就埋在废墟中。

当这些人砸烂神像的时候,在神像里面发现三件东西。胸腔内是一面六寸口径的紫色铜镜,神像躯体里盘卷装着一条四尺来长的蛇身干尸,头里面是一只百灵鸟(当地人叫火石匣翈)。当时在场的人,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有何用意,也就不再过多关顾,只当成牛鬼蛇神的象征物,随便扔弃了还是有人收留了,谁也不知道。

院落和庙宇被毁,神像被砸碎了。当事的好多人觉得,光把这庙宇毁掉,神像砸烂了还不行,必须按照要求,要彻底横扫一番,才能把这牛鬼蛇神彻底地清扫干净。于是就找来几把扫帚,连扫带打整顿了好几天,又不知道还从啥地方,请了几个道人还是阴阳,点着火把烧着香,做了好几天的道场,这才认为把那牛鬼蛇神彻底扫除干净了。

这座庙宇,坐落在当地,不知经过了多少年的风吹雨打,也不知给古往今来,南来北往的游人,东奔西走的商旅,还有那些纵横疆场的战马兵卒,提供过歇脚之便。更不知有多少逃荒乞讨之人,少不得在这里遮风避雨,安身寄宿过夜。

历代的战乱都要殃及此地,各路征战操戈的人马,还有那些鸡飞狗盗之徒,或因恐惧神的威灵,或是其他原因,都没有把这座庙毁掉。当下这破四旧的浪潮,席卷这里的山沟梁峁,在这不信邪的年代了,终于被毁于一旦。

这座古庙虽然简陋,但所用的材料和庙宇的建筑结构,还有那门窗护板,梁柱檩椽和风板上的雕刻的字画,不知古人付出了多少心血,那真称得上是传世杰作,当地最好的房舍也没法与之相比。随着风生火起,顷刻间这梁柱椽檩却化为灰烬,庙院围墙变成了残垣断壁。

就在人们都有点疯狂的时代,这座象征歇马店地方的标志性建筑物---白马庙,就这样变成了废墟,化为乌有,留给后世的只有歇马店这个地名。

人们无法确切地知道,这座古庙到底是何时何人为何建,但当时的人,却知道何时何人为何毁。也许随着时间的流逝,就连残垣断壁,烂砖破瓦也不见踪影了,后来人将这块平地复耕,上面还会继续生长出各种野花或杂草来,但谁也不知道,前人曾几经周折,费了好大的劲,在这里建起过一座古庙。

当下这道沟年长一点的人,没有剩下几个。早年的拓荒者不在话下,后来的徐匡子,罗阴阳,李瞎子等,几年前都没了。刘务农,李二两口子,李四,贺家老汉,吴家老五等,就算是歇马店地方当时的老年人。还有些尽管算不上老年,但也是耳闻目睹,亲身经历了歇马店地方多年的变迁。

这些在这地方生活了多年的人,看到当时的场景,不知道有多少情长意短的话,只是嘴里说不出来。并不是怜悯那神仙,而是惋惜古人的辛劳,化为乌有。只能心存好多的遗憾,在默默地思索着。

当年在这地方修建如此讲究的建筑,古人肯定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要是当下,就是费上十牛三虎,再加上几匹骡子,再把这地方最好的匠人们的祖先,从坟墓中挖出来,聚在一起,使尽浑身的招数,估计也没有那个手艺,建不成这样精巧的建筑。同时也在可惜这建房的物料,来之不易,没想到就这样被毁之一旦。

话说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经过一些世故的人,目睹这座不知保留了多少年的庙宇,当下瞬时间被毁,变成一片废墟,正在痛心疾首,心存疑虑的时候。接二连三的发生一些奇怪事,据说都与这座古庙有点瓜葛,把这里好多人,当时都给弄得迷惑不解。

先说这帮毁庙赶神像的人,有当地的后生,也有外面来的,说实在也费了点劲,才把这庙宇给毁掉。当把毁庙砸神的活做完了,这帮人那副得意的样子,觉得取得了巨大的成就,干了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立下了汗马功劳。

这些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手舞足蹈,边走边吹,只顾得一时快活,却忘了自己脚下崎岖漫长的道路。几个人正在兴头,谁知这一不小心,得意而忘形,其中有一个最卖劲的,当时吆喝最厉害的,那就是文大汉的三儿子,不知不觉,掉到窟圈里去了。

这个窟圈正好在大地川阶地的路边上,口子周围杂草丛生,不是这里种地的人,还不知道这里有个窟圈。这窟圈约莫十丈来深,口子三尺,下面是好大的坑洞,是早年涝坝滩积水冲漏塌陷的坑洞。当下地里的庄稼收了,人们就可以在地里随意行走。

当时在一起的几个人,走在山坡的羊肠小道上,前后错落,说话还不尽兴。当走到了这地里,场地开阔,大家便开始横行喧闹,正在起兴之时,陡然发现这文老三不见踪影了,大家觉得奇怪,难道叫神仙抓走了不成。

再仔细一查点,才发现草丛中有个井口,往下一看,黑摸咕咚,知道掉进窟圈里,一时间还没有个办法。正好当时有一个人,在大河滩放羊,大家一看放羊的原来是梁家人,都知道这人生来是个半蔫汉。

这放羊的可知道,这窟圈的底洞,通到河滩的山崖下面。当看见有人在这窟圈边上闹活,就赶紧跑到这里来,用手比划着,结结巴巴地给这帮年轻人说了好一阵。

这帮人才知道了窟圈的底洞,赶紧跑到河滩里,摸着黑钻到洞子里面,好不容易摸索着钻到窟圈底部,才把那文老三连拖带背,救了出来,只见文老三是昏迷不醒,是死是活还辨不清楚。

这帮子年轻人当时就乱了阵脚,年龄稍大点的,叫大家赶紧一边给家里人传话,一边叫先生来给看一哈。文大汉可知道这窟圈的深浅,听到说三儿子掉进了窟圈,估计凶多吉少,就说:“叫他不要胡蹩腾,他不听。你们叫先生给看一下,活着就给抓上点药吃,死了就想办法随便埋了算了。”

他妈听到小儿子掉到窟圈里,还不知道死活,当下急得哭喊起来,催着叫文大汉赶紧去搭救。文大汉就说:“都是你惯的病,叫他不要去凑热闹,他不听,尽干些没眉眼的事,看!这下好了吧!你没听过老人说,捉神弄鬼那是密活,拆庙赶神那可是个玄活。

这下把神仙惊动了,不把他娃阴治一哈才怪哩。”婆娘一听,赶紧回到屋里,和了点面,烙了七个盘馍馍,要让文大汉晚上偷着到庙上去,给神仙道个歉,禳散一哈。

文大汉当年求子拜神仙的时候,跪在白马爷神仙许愿,话还没有说完,才磕了两个头,就听见神仙说:“对了,对了,我知道了,赶紧弄你的事去。”文大汉听见神仙在说话,当时吓得连作揖都没有顾得,拔腿跑出了庙门。

从此以后,文大汉再也不敢进到这庙里去。就是走到这庙的附近,都不敢朝着庙院多看一眼。当下婆娘说,让自己到庙上去祈求神仙。文大汉就好不含糊地对婆娘说:神仙都叫你儿子赶跑了,庙也毁了,要想去给神仙下话,你自己去,我不敢去。叫人抓住了,就会挨批斗,要是叫神仙捏住了,那就说不清会有啥结果。

过了好一阵子,有人给家中传来话说,请先生赶到跟前看了,人还没有死,只是这腿好像断了,还得拉到医院去看才行。文大汉知道了就说:“那你们就想办法给看一哈,家里现在没有人手。”大家就凑近找了个架子车,送往医院去治疗。

他妈实在放心不下,晚上就按照当地的风俗,开始折腾起来。先找了一把麦草,扎了一个草人,端了一碗凉水,三根筷子,一把麦麸子,剪了三张黄表,还有一把菜刀和白天烙好的七个盘馍馍(小薄饼子)。放在房子的供桌上,开始祈祷起来。

一根筷子横在碗上,两根筷子像夹菜一样,夹在横着的筷子上,立在水里,手扶着筷子,嘴里一遍又一遍念叨说:“你站住。”一时间这筷子就站住了,然后烧纸,撒麸子,掐点馍馍,扔在碗里。嘴里念叨说:“你把我娃放好,不要难为他,我这里给你吃,给你喝,再给你送点钱。”

同样的动作,连续三遍。最后一遍提起菜刀,把立在碗上的筷子,剁得乱飞,随后拾起筷子,提着草人,端着碗,嘴朝着天,连吹待唾,走出大门。在大门外烧了草人,把碗里的水泼了出去。

文大汉看着老婆子在擦冲气,心里在想,你儿子在拼命地砸神仙,破四旧,横扫牛鬼蛇神,你在这里搞迷信活动,要是叫别人知道了,不收拾你才怪。

文家老三被送到了医院,送的人就给值班的大夫撒谎说:“这人是在破四旧,扫牛鬼蛇神的时候,不小心给弄伤的。”请求医院按工伤对待,公费医疗。这医院还得要出具个证明,这些人就跑到大队开了证明。就在医院公费治疗了一段时间,虽然截掉了双腿,但总算保住了一条命。

虽说这庙被毁了,神仙也被赶走了,但神仙对人们心目中的影响还根深蒂固,估计一时半会还清理不掉。这里只要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事,年长一点的人们,就会不由自主地把所有缘由与这毁庙赶神联系起来,大家时常在背地里就开始议论个不停。

自从毁赶神以后,这里出现了好多的蹊跷事,其中有几件事,当时都传得神乎其神。

先说这文家老三,毁庙砸神的当天,就掉进了窟圈,后来截掉双腿,弄成了个半蔫汉。大家当时就议论说,神像被砸烂的时候,神像外表的泥塑被砸碎后,好多人都亲眼看见,神仙的腿关节是用木卯套起来的,一时半会还砸不烂,文老三就使了好大的劲才拧断,扔到火堆里面炒掉。也许神仙报复,把他的腿也拧断了。

这些说法传到别人耳朵了,只是半信半疑,当文老三他妈听到了,那可是确信无疑,时常还在担心,不由自主地问文老三:“你还把神仙的啥地方动挂了?”

再说这李进林前些年没了,请了个阴阳先生,给选了个坟地。这墓坑既没有进水,也没有其他任何扰动,当下就无缘无故地塌陷了。家里人赶紧请了个阴阳先生,给看一下到底是个啥原因。

阴阳先生用罗盘搭了一阵,便知道了这个墓穴的坐向,向上正好对着庙墙的东南角,庙被毁了,脚下就蹬空了,相当于脚踏窟圈。风水学中讲,头顶豁岘,脚踏窟圈,那是阴阳宅地选择最大的忌讳,肯定是要出问题的。

大家听了这些,对阴阳先生的说法没有过多的留意,只是不停地问李进林的后人们说:“你们是不是揭了庙宇的房顶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又听说宋名贵家的院子里,出现了一个塌窖,差点把宋名贵的腿折断。躺在炕上好多天了,就是好不了。大家都在怀疑,估计也和那白马庙的神仙有点瓜葛。要知后事,下回再述。

【作者题外话】:编辑同志,读者人气不足啊,虽然没有签约,但不妨请推一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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