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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四章 沟壑
苏长安见此情景，方才鼓起的勇气便在这时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再次压下心头的不安，笑道：“婆婆放心，这次回去我一定让长玉每月给你寄去书信。”
苏长安闻言一怔，他点了点头，可心里却想起了烛阴曾与他说过的话。
欲望，这东西。
对于刘母亦是如此。
言罢不由分说便拉着苏长安入了房门，招呼他在自家那并不大的木桌旁坐下。
永远是填不满的沟壑。
苏长安一愣，他到了嘴边的话，不知为何说不出来了。
苏长安在这个过程中一直沉默无语，甚至不敢抬头去看上那老妇人哪怕一眼。
苏长安这般说道。
他强压下自己心头的愧疚与不安，在脸上挤出一抹笑意。
这般踌躇了一刻钟的光景，那大门却在那时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说罢，她看向苏长安，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将军你说是这个理不？”
这老妇人便是死在永宁关外，为苏长安挡过一刀的刘长玉的母亲。
想着这些，不觉他来到了一条小巷。
“哎，哪能不够，长玉这孩子一月给我寄了二两银子，我哪能用完，我都给他存着呢，他也不小了，待到战事平息，我便寻摸着给他找一位姑娘，也给我生几个大胖孙子抱抱。”老妇人提及自己的孩子，脸上便顿时多了几分笑意。
“长玉他怎么了？我前些日子听说西凉打败，残部逃回了江东，可是长玉他为何也不来看我一眼，这孩子从小虽然懂事，但也贪玩，将军可莫要与他置气。若是不听话了，好生管教便是。”刘母喋喋不休地说道，眉宇间似有担忧，但出于本能她似乎并没有往那最坏的方向去想。
灯火如昼，车水如龙。
“唉，也不知道这打仗究竟有什么意思，打来打去，天下就这么大，不是你的就是我的，那还能打出个花来？”刘母说道，“若是一个面团，自己多了便分人一点，占着也只有坏掉，何必要等人来抢。”
“南将军为何欲言又止？莫不是我玉儿……”老妇人虽然见不多世面，但毕竟活了一把岁数，一眼便看出了苏长安的犹豫，她心头一沉，脸上的神色也顿时变得慌张起来，本已沟壑纵横的脸上更是忽的变得浮肿，眼看着便要留下泪来。
他害怕自己那简单的几个字说出，这老妇人的世界便会轰然崩塌，他甚至不敢去想，一位孤寡妇人，在失去了自己的独子之后，当如何去面对这个即将到来的乱世。
“长玉他……”苏长安犹豫了一下，便要将实情告诉这妇人，可话才说道一般，那妇人便将之打断。
得到儿子尚且平安的消息，老妇人心情显然好了很多，她说着便要站起身子，去抓她口中说道的母鸡。
刘母的絮絮叨叨，苏长安听着却不觉厌烦。
他只是不知道如何回应这妇人的问题。
与人如此。
“这种事情，与我家书一封便好，何须劳烦将军。”老妇人颇有歉意的看着苏长安。“将军吃过饭没有，老身家中还有两只母鸡，不若宰了，给将军炖上一碗鸡汤。”
自己则热情放下手中篮子，去到里屋与苏长安泡出一杯茶水，急忙的递上，似乎生怕怠慢了苏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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