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我代你而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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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先生膝下无子，如今年事已高，白马镇又是如此情况，郭雀每每想到他之后的际遇，心头便有些阴郁。因此再决定离开后，他特意上门，拿了些钱财与他。他向来心善，年轻时不甘平庸，学着人走南闯北，在幽州的时候还曾救过一个孩童。只是后来断了联系，他只依稀记得那孩童好似与他同姓。

他说到这儿沉默了一小会，似乎是在思索当如何让自己心安一般。

“嗯？”郭雀一愣，心头不解。这几日凶神恶煞的来到茶馆，却不为饮茶，那所谓何事？他为人向来本分，也着实想不明白自己何曾干过什么事情冲撞了这几位军爷。

他估摸着今天不会再有人来，反正也决定离开，索性便收了摊子，收拾行李吧。

蜀地的大军压境，而雨夜向来是劫营的最好机会，驻守在白马镇的神将显然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将士卒更多的调往城头，一时间白马镇中士卒的调动愈发频繁。

而这白马镇中，他熟知的朋友都已差不多离开，若说真有什么不舍，就是镇西那位老先生。

但任谁都未有注意到，有一道身影在这雨夜中，走进了这家茶馆。

在数息之后，他又走到了那具头颅前，轻轻的将之拾起。

郭雀虽然心疼这钱财，可此刻却也知道保命要紧，赶忙将苏长安赠与他银两之事一一道来，只是下意识的隐藏了苏长安与花非昨、罗玉儿三人的谈话。

它唤作天玑。

有些人，死了便是死了。

却在这时，一声巨响，那位常将军一啪身旁的木桌，这简陋的木桌便在他这一掌之下化作碎粒炸裂开来。

他想着既然要重新开始，手中又有些钱财。去到他处，也不如再寻一家姑娘。毕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终归他还是要为自己的老郭家存下一枚香火。

郭雀自问这伙计在自家做工时，虽不曾与他多大富贵，但也却从未有过亏待。他途径带着这常将军来他茶楼，究竟意欲何为。

他顿了那么一小会，似乎是在思量着些什么。

“我用了一年时间，却总是差上一点。”

他手中倒是有了许多之前苏长安留给他的钱财，虽然心头舍不得这祖辈留下的茶楼，但人终归还是得给自己留下一条活路，他也打算着就在这几日收拾行李准备离开。

“郭老板，最近可是发财了啊？”那伙计这般说道，目光上下打量着郭雀。

它们就像是在与这些百姓们无时无刻都诉说着战乱就要开始了。

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又或者说注意到，但却又愿理会，一座茶楼中，一具人首分离的尸体。

一位姓常的千夫长，连同他手下的九百八十余人一夜之间尽数毙命，却没有任何人见过那凶手的模样。

但话音方落，他只觉眼前寒芒一声，已到血光乍现，便彻底失了意思。

“是吗？可是我可听说前些日子有人看见你给镇西的胡老先生送去了百两纹银，这里当作何解释？”那伙子似乎早就料到郭雀会有这样的反应，他眉头一挑，缓缓说道。

他从人群中穿过，从雨帘走过。

“郭雀，卖国通敌，当场伏诛。”那常姓士官抖落了刀上的血迹，寒声说道。随后，长刀归鞘，身子便迈着大步，带着诸人头也不回的走掉。

“郭老板平常都是戌时打烊，如今才到酉时，怎么就急着打烊了？莫不是看不起我们常将军？”这时，那军官身旁一位士卒打扮的男子阴阳怪气地说道。

他就像一个幽灵，缓缓的走进了这件茶馆。

这一走倒也轻松，孑然一身。

只见他咳嗽两声，就要说些什么。

他的身子如同失了扯线的木偶轰然倒地，他的头颅化作一颗皮球在地上一阵翻滚，最后缓缓停下。只是眸子里尚还带着尚未散去的不甘与愤恨。

那人这般说道，声线平淡，就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

“我本来偿还，但你却已西去，按理说这因果已了，但我总觉心底难安。”

来者是三五个军官打扮的男人，为首者更是长得膀大腰圆，浓眉煞目，一看便是在军中打滚多年的兵痞。

但这出口的话，却不是什么救命良言，反而是害人性命的恶语。

郭雀心头一愣，待他看清这来者的容貌，顿时脸上堆起了笑意。

这世道就是如此，人总得为自己考虑。

但事已至此，他自然不敢再推脱。

“我从长安一路走到幽州，偿还我所欠下的每一份因果。”

啪！

那是曾经白马镇学院里的先生，为人虽然严厉了些，那时他又顽皮，自然也少不了被这先生责罚，但是总归是他的老师。

这两个月，白马镇中的驻军一日多过一日。那每日行走在镇中的士卒，他们手中明晃晃的刀戟直闪得镇里的老百姓心头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