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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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鬼地方，还真冷。

他走了还不到十米，可能是刚刚雪兽砸在雪地上的动静太大，余威尚存，边上一棵老松树迟钝地抖下层细雪——体积较大的雪块早已在先前落下。

细雪糖霜一样薄薄地随风飘洒。

名为路雀的男人脚尖转了方向，他的鞋面完全陷进雪里，他在松树层层叠叠的巨大树冠下停住，树下更为阴冷，他的表情有了细微的变化。

他面前的雪堆像个无名的坟头，这让他兴奋起来，他抬腿踹向那堆雪。

一个人从雪堆里被踹得倒在地上。

那人倒在前一刻还包裹着他的蛋壳碎片中，身体印出一个柔软的轮廓，不是根硬邦邦冷冰冰的人棍——他被雪埋上没有多久。

真是运气，黑衣的男人看雪地里这个与景色融为一体的白衣男人，看他的白衣——不够暖和，但聊胜于无。

他将肉丢在一边，蹲下身就要去扒那人外衣。

满脸都是碎雪的白衣男人睁开了眼。

只是被一冻再一摔，脑子有点不清醒。

满眼白茫茫，黑色的影子晃动了下，吸引了他全部注意。

他努力地要将那抹不同的色彩看清楚，费力地想改变姿势，可身体一点反馈也没有——他终于想起自己手脚被绑早被冻麻的事情——他徒劳地又跌回去，脑袋在雪地磕出个更深的印子，好在他的视线清明了。

背光的黑衣人蹲在离他很近的地方，他有一张凌厉的面孔，就像他的紧衣黑衣，因笑而在眼角挤出的细纹都写着“干脆利落”四个字。

他的笑很邪气，但并不可怖——和他那把正抵在自己喉咙处的刀尖很配。

那个人看似放松地蹲着，一只手握着刀柄，尖细的刀尖芦苇一样在他下巴处点了点。

“竟然是活的？喂，你知道怎么离开这鬼山吗？”

黑衣人声音里有种独特的低哑，并不苍老相反裹着层如蛇的滑腻，让那句话听上去是在调笑，又满是杀意。

雪里的男人一半身子都湿淋淋，他眨了眨眼，黑长的直发间满是雪渣，连睫毛都挂着透明冰晶，让他看上去无辜得像只主动把头探进虎口的小羊羔。

“嘁，冻傻了吗？”

路雀收了刀，在扒下他衣服转身走人和当没看见转身走人间犹豫了下。

他踩着厚雪转去那人身后，砍断了绑着他手脚的粗绳。

那人慢吞吞地自一团已经变得乱七八糟的雪里坐起来，宽大的衣袖要跟那些烦人的雪搅合成一团，瞧得路雀又是一阵心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