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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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程凤给姚欢聚盛好饭端出来，姚欢聚已经一点也不想吃了。

姚欢聚把筷子放下，头也不回地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然后将门关的死紧。

程凤轻轻敲着姚欢聚屋子的门，语气温柔而卑微，“欢欢，到底出什么事儿，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告诉我好不好？”

姚欢聚怔怔的躺在床上，任由眼泪往下流着，他的声音不高不低，仿佛在自言自语，又仿佛是说给门外那个人听——“哥，你帮不了我，没有人能帮的了我。”

许久之后，外面又恢复了安静。姚欢聚不知道程凤干什么去了，或许是去上夜班了，或许是去他自己的屋子里睡觉去了。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姚欢聚感觉自己的灵魂都漂浮在空中。

外面夜色深重，他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站起来，走出了自己的房间。他看见程凤屋子里的门半掩着，屋子里的灯也亮着。

姚欢聚站在门口，看到程凤坐在床边，似乎是在往手上抹什么东西。

那似乎是一管烫伤膏。

明明傍晚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那么程凤的手，只有可能是在刚才上夜班工作的时候烫伤的。

姚欢聚恨程凤，可也爱他。他是自己相依为命的全部，他是自己一路走来的辛苦人生。

姚欢聚吸了吸鼻子，走进程凤的屋子里去，他像一个心虚的小孩子，在看见程凤被烫伤了的手的时候哇哇大哭。

“哥……”姚欢聚哭着坐到程凤旁边，边哭边说，“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冲你发脾气。”他捧住程凤被烫伤的那只手，轻轻地吹了吹，愧疚的说着，“哥，疼不疼……”

程凤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用好的那只手擦着姚欢聚的眼泪，说道：“不要哭了，欢欢。你是在天空翱翔的飞鸟，不要把眼泪滴落人间。”

姚欢聚却哭的更凶，他把头埋在程凤的胸口，开始颠三倒四、没有什么逻辑的，一遍遍重复学姐告诉自己的那些话，诉说着自己本来到手的机会，却终究是一场空……

程凤过早体验了生离死别；过早走向了人间的喜剧与悲剧。

程凤穿着简陋的工作服，在酒店低头哈腰当服务员的时候；姚欢聚正花着程凤挣来的工资，坐在明亮的大学教室里读书。

可程凤从来不觉得有什么不公平。

人生总要为一个目标而活，只要姚欢聚过的好，程凤觉得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他想看着姚欢聚像飞鸟一样翱翔在天空，哪怕自己永远都是地面上的一粒尘埃。

只是，听着姚欢聚诉说现实的残忍的时候，程凤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个没用的废物。

连手上的烫伤都来的那么恰合时宜，仿佛是急忙赶来嘲笑他的无能。

程凤摸着姚欢聚细软的头发，连呼吸渐渐都快不敢发出。

或许他连尘埃都算不上——他是恶心肮脏的沼泽，除了困住飞鸟，一无是处。

一滴眼泪顺着程凤的脸颊滑下来，程凤赶紧擦去，没让姚欢聚察觉。

姚欢聚太累了，在程凤的怀里哭着哭着，竟然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