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伶牙俐齿(1/2)

首发：~第58章 伶牙俐齿

“廖师傅, 大周皇帝陛下请您品茶。”

在瓦剌使臣的多番提醒下，廖滨总算回过神来，“多谢皇上赐茶。”廖滨发现自己的书案上已然放着一杯沏好的茶, 那紫砂的茶具甚为精致，不过此刻他心中全是解锁之事, 也无心欣赏茶具。

“好茶，此乃西湖龙井无疑, 可惜这沏茶的水却不是杭州的虎跑泉水, 可惜可惜！”自从远走中土，背井离乡，廖滨就再也没有喝到过这么口味纯正的西湖龙井了。不仅茶好，泡茶之人的手艺更好, 这样的好茶他也曾喝过，但却是多年前的事了。

廖滨极为认真地一口一口品着那杯西湖龙井。

廖滨品得很是惬意, 因为方才姜焱和洛桐语的讥讽之言他并未听见, 所以也就没有任何尴尬与不悦。

看着这个讨厌的人很是满足地在自己眼前品茶, 姜焱很是不爽, 刚才那些话明明是想让对方难堪, 没想到对方啥都没听见, 如今不仅喝着我大周最好喝的茶（姜焱也无法考证这茶是不是最好喝的, 至少是他喝到过的最好喝的），还有意嘲讽泡茶的水不好, 当真是气煞人也。

“莫非廖师傅喝过虎跑泉水泡的西湖龙井？”姜焱这句问话中透着些许不悦, 他倒是小瞧了这廖滨, 没想到他居然还颇懂茶道。

“外臣早年间曾与至交好友共游杭城，外臣颇爱饮茶，虎跑泉水冲泡的西湖龙井自然是喝过许多次的。”廖滨如实奏答,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许多次”这三字特别清晰大声。

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姜焱听来自是故意挑衅，你什么意思，朕身为大周天子，还没喝过虎跑泉水泡的西湖龙井呢，你居然还喝过许多次，哼，等朕打发了你们，便抽出时间去杭城好好品茶，肯定要喝得比你多。

要不是要注意自己天子的威仪，姜焱真恨不得与廖滨吵上一架。

其实吵架之事何须他亲自动嘴，洛桐语在言语上也是不愿吃亏半分的，特别是面对这个大周的叛徒。

“廖师傅所言不错，这的确不是虎跑泉水泡的，今日泡茶之水取自玉泉山，虽非最适合沏泡西湖龙井的，但总比瓦剌那边的水合适些，虽然您曾经喝过多次最好的西湖龙井，而且是用最配它的虎跑泉水冲泡的，可是如今身在异乡，想要喝上一口却是难于登天。您是好茶之人，曾经拥有过最好的，现下却难觅踪影，岂不是痛苦增倍？”

洛桐语伶牙俐齿，在怼人方面她觉得自己还是颇有天赋的，当然她平时一向与人为善，脾气极好，倒是极少这样让人下不了台。

要不是金殿之上满朝文武都在，姜焱真的是要替洛桐语拍手叫好了，没想到这小小宫娥，今日反应机敏，应对自如，这气场，这架势，丝毫不输给他在史书中读到过的那些出使敌国、临危不乱的使臣呢。看来今日叫她来看热闹是叫对了。

有人帮自己吵架姜焱开心坏了，情不自禁地嘴角微微上扬，当然幅度极小，毕竟是在奉天殿上，他要时刻谨记作为帝王的仪态。

“楚莲涟说得很有道理，廖师傅既然是懂茶爱茶之人，也曾多番品茗最好的西湖龙井，然而却选择了远走他乡，在瓦剌要想喝上如此口感的龙井，那恐怕是比解开这‘赫赫天威’还要难啊，真真是凄凉！”既然自己的宫女已经成功地怼了廖滨，姜焱觉得他当然不能闲着，及时“补刀”他还是可以做到的。

“外臣错过的岂止是一杯好茶？有些东西一旦逝去了总是再也回不来了！”洛桐语因为刚刚给廖滨奉茶，所以离廖滨很近，廖滨眼中一闪而逝的凄凉与悲苦还是没能逃过洛桐语如炬的双眼。

这个大周的叛徒难道也有不为人知的凄苦经历？难道他远走异乡不是因为贪慕虚荣，而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这么一想，洛桐语倒是觉得廖滨有些可怜，毕竟中土之人到了瓦剌免不了水土不服，饮食上也很难习惯。

但不管有多难，曾经经历过什么，现如今杀回故国，逼迫国君，侮辱朝廷，态度傲慢，终究是不值得让人同情的。她洛家何尝不是受了天大的冤屈？她洛桐语何尝不是背负着父亲的血海深仇？可她却从未想过要投敌国。即便姜焱有错，那也只是他的错，要报仇她也只是要找出那个害父亲的人，“冤有头债有主”的道理洛桐语还是懂得的，不应该牵连无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