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六十四章(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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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每天看着那些曾经在父皇面前侃侃而谈的大臣跪着新的帝王，看着他们下早朝，闲谈，出宫。

他每天也看那些来来往往的侍卫，看他们巡逻，换班，保护这座更迭换新的皇城。

他变得越来越沉默，从没有再笑过。

日出，他坐在石阶上看，日落，他就随处躺下休息。

越来越不修边幅，越来越像个怪人。

有时候如果不是他还有呼吸，何叙舟几乎以为他是个死人了。

其实，也差不多了。

何叙舟就那样沉默地跟在他的身后，不劝说，也不离开。

皇宫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淡，若不是那些血淋淋的记忆还在脑海，谁又能想到这里曾经经历过那样惨烈的屠杀。

一个平常的夜晚，秦枭依旧席地而睡，陌生的身影走近他，在他面前缓缓跪下来。

“殿下，老臣愧对皇上，可老臣家中还有妻母儿女，不能陪先皇而去，老臣有不忠不义之罪。”

秦枭一动不动，那人便一直跪着，直到有禁卫军路过，秦枭终于起身，抬手将那位大臣推进一旁的围栏后。

禁卫军没有发觉异常，不久便离开。

大臣重新跪下来，“殿下，老臣带你出宫，你走吧，往后都不要再回来了。”

语气急促，似乎生怕他不愿意。

秦枭缓缓看向他，眼神有些迟缓，“高大人？”

“老臣在。”话中些许哽咽，高雄也算是眼睁睁看着殿下长大的官员，他何时见过一向养尊处优的太子殿下这副样子。

“高大人何必为我涉险，若是被刘羌发现，你一族不就平白受我拖累。”

刘羌便是新帝，如今只怕也只有秦枭会这样直呼他的姓名。

高雄依旧跪着，跪得虔诚，他不肯退让：“就让老臣最后为秦家再效劳一次吧。”

秦枭沉默了，高雄忽然狠下心，“殿下今日不跟老臣出宫，老臣便不走了。”

他用自己全家人的性命要挟秦枭离开皇宫。

可是，秦枭不明白，他还能去哪儿呢？

他的家在汴京，他能去哪儿，又该去哪儿，去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苟且偷生的活着，然后痛苦一辈子。

浑浑噩噩地这些天，他一直在逃避。

活着，母后最后的遗愿竟是要他好好活着，他宁愿跟刘羌那狗贼拼个你死我活，也不想一个人苟活在这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