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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6章 蔡字恩宠
其人勤行利人,远近宗仰。便是帝王也不落那俗套。神宗亦是身为敬重,来往甚密,有言赞其:“有节行”。
元佑元年,哲宗赐号“洞元通妙法师”,敕,江宁府句容县三茅山经箓宗坛。与信州龙虎山、临江军阁皂山,三山鼎峙,辅化皇图。
今帝即位,绍述哲宗之志,对其更为信重。续造宫观,委官护作。
“度其弟子为道士者十余人,其上皆赐紫衣师名以宠之”,亲书额“元符万宁宫”。数召至京。
《资治通鉴》八八有载:“庚子,赐茅山道士刘混康,号:葆真观妙先生。为帝所礼……”
大观改元诏屡趣召,刘混康固辞。大观二年帝再请之,刘混康赴召出山。行前,所畜之鹤尽去;启程时,群鹿遮道触而毙。乃叹道:“鹤去鹿毙,吾无还期。”四月至京,馆于上清储祥宫新造元符别观。十天后倏然而卒。
徽宗特赠“太中大夫”谥“静一”;敕遣使护柩还山,葬叠玉峰,诏建藏真观于葬所。
此事那宋粲自然知道,那护柩还山敕遣使得仪仗之中也有他殿前司的马军护卫。
宋粲心下正在思忖,这当今者乃“道君”也,且是宠道之甚无以复加。眼前这之山先生有这等人物作得依仗,却自甘在此做的一个司炉,倒不是一个近倦人居所能解释。
且正在思忖却忽然听见程之山惊道:
“啊也……老朽昏聩,险些误了正事,上差稍等……”程之山说罢便起身进去内堂。宋粲惊其所举,欲想起身跟随,然又觉不妥,便按下心性稳了身形,端坐了捧定茶盏咂了一口安神。
不刻,那程之山子内堂回转,手捧图卷与宋粲。
宋粲慌忙放下手中茶盏,用帕子在手中抹了一抹双手接过。口中问道:
“是何物事?”
问罢便展开图卷,见卷内绘有茶盏一个。
然,待细看,却是一个眉头紧锁。见那画中杯盏形制其实不同寻常。见那盏底,边角参差,勾挂甚多。内涵沟纵,能见天干之数;深浅不一,却有寅卯相配。
见那图上,圈点引线密布,引线尽处,饶是密密匝匝批注遍布,让人看了眼晕。
宋粲观之只觉昏昏然却不知其所述,谔谔间如读天书。且是几眼,便是一个头昏眼花,看不得也。
于是乎,便蹙眉苦笑道:
“看不得也!先生再不加提点,不如将小侄直直打杀了了帐!”
那之山郎中且于那碎物前坐定,听那宋粲所言也不回头,且笑道:
“此乃蔡字恩宠……”
程之山此言虽是随意,却让那宋粲着实的打了一个冷战。
抬眼观之,见那郎中虽笑却不似戏谑之态。心下忐忑,便又抖开图卷仔细看了一番,却仍是一头雾水,不得其门也。
暗自心想:这往年蔡字恩宠或杯,或牒,或盏,或盘,却不曾见过这般形制。细看此图卷应为一早画就,而观其纵横,虽不敢说是积年心血,但也绝非一旬半月之工。
然,转念一想,若说这依附献媚之事加与这之山郎中,却是一个万不可断言。
只因崇宁五年,太史局以程之山为首七位官员,以“彗出西方,乃兵丧大饥之兆,与主位不利”上表直参当朝右仆射蔡京。上为京所惑,厉言嗔斥。太史局星官不为所动,依旧据表力争。却换得上命杖脊,由蔡京监刑。
星官刚烈,受刑之时皆言罢黜蔡京。蔡京监刑当场杖毙三人,开宋不杀文官之先例。其余人等皆以“妖言惑君”为由逐出汴梁。史称“崇宁星官祸政”。
相较前些日子的“大观御史参京”之场景,其惨烈可堪百倍有余。
时,正直之人无论新旧两党皆以楷模视之!而今蔡京已被逐出汴梁,虽还未致仕,然也不复昔日权柄。纵是攀附也不该此刻示人也。
宋粲内心盘算,左思右想终不得其解。
抬眼见那程之山却倒是一个波澜不惊,捡了那技巧零碎,捏在手中细细观止,且分门别类放置于前。仿佛此事无关于己。
宋粲心下大不解,不禁问道:
“先生欲意何为?”
那之山郎中听罢,且迟疑一下,颔首与宋粲道:
“回上差话,为不可为。”
怪哉!程之山搭话如同谒语,且是让那宋粲如坠迷雾。此话禅机乍现,然却是一个不得参悟。
何为可“为”,何为“不可为”?此话且让那宋粲在心里揉来揉去,饶是不得其解。于是乎,便起身整衣抱拳,躬身道:
“先生点解。”
程之山坐起还礼,再问:
“上差可知慈心院?”
宋粲心下大惑,紧声道:
“先生如何再问我?”
此问让程之山止语,目光幽深看那宋粲。
那宋粲无措,心道:怎的如此看我?刚要拱手再问,且见那之山郎中长叹一声,看向窗外,缓声道:
“人问寒山道,寒山路不通……”
此话一出,彻底把那宋粲给整抑郁了。心道:又来了,专拣痛处戳我哉?于这书虫惯是不好沟通的!于是乎,心下且将那寒山禅师上上下下问候了一个遍,倒是这老秃驴惫懒写出这么一个玩意儿来难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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