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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二百二十六章 议论
一道来未央宫的还有荣和长公主,她从内侍口中大致了解了来龙去脉,进门未见着景惜云,先听到清脆的一巴掌。
荣和长公主吓得不轻,忙推开内侍进去,好在倒在地上的是景惜云,并非皇后。
这一巴掌是皇后打的,景惜云哭倒在太后怀里,捂着脸哭诉她这些年的委屈,把老人家的心肝儿都哭碎了,唯独皇后一脸冷漠地站在一旁,指责着景惜云心狠手辣,枉顾人命……
宣德帝看着这一幕,始终不发一言。
景惜云刚找回来那会儿,朝中便有不少质疑她身份的言论,验证过她手腕上的胎记以及一番滴血验亲后,她的名字这才被正式写入皇家玉牒。
但五年过去,质疑她的身份的声音小了,却没有消失,只是无人不敢在帝后面前说罢了。
今日景惜云在皇后这儿受了气,偏偏在这时候听到有人质疑她的血脉,以她的脾气,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当场杖毙那两个宫女已是轻的了。
这一切都在淑妃的预料之中,她没想到此事会传到宣德帝耳中,太后赶来的也及时,话里话外都在护着景惜云,那两个宫女妄议皇室血脉,死的不冤。
折了两个宫女进去不算,最后反倒成了淑妃管教下人不当。
太后厉声斥责了淑妃和皇后,带着景惜云回宫,此事就这么翻篇了。
回到宁寿宫,太后只字不提景惜云杖毙宫女的事儿,底下人的命最不值一提,草席一卷日后也不会有谁记得。
太后不满的是皇后对景惜云的态度,她觉得是皇后这些年对景惜云太过严苛,才给人留了话柄。
连底下宫女都敢在背后议论皇室血脉,还不知民间百姓如何编排呢。
不去想这些糟心事儿,太后温声宽慰在她怀中哭的泪流满面的景惜云,“我苦命的惜云啊,他们都不疼你,祖母疼你……”
荣和长公主看不惯太后对景惜云无止限的纵容溺宠,“母后,死的虽然是两个宫女,那也是两条人命,那两人也没说错话,就不说惜云这张脸了,她这一身的臭毛病,哪有半分皇后的影子?”
埋在太后怀里的景惜云哭声霎时一止,红着眼眶说道:“长的不像母后倒是我的错了?那村姑倒是长得像母后,那又如何?血脉是刻在骨子里的,母后再怎么不喜欢我,也得认我这个女儿!那村姑卯足了劲儿讨好母后,她也成不了公主!”
荣和长公主不欲和小辈顶嘴,转头看向太后,“您看看她这态度,上回那三十板子还是打轻了!”
不提这一茬还好,长公主一提景惜云就想起来了。
若非荣和长公主向太后告状,太后也不会狠下心罚她。
景惜云恨恨瞪着荣和长公主,她不敢在太后面前提诗会上的事儿,哭着说荣和长公主偏心外人,当着外人的面给她难堪,皇后也不亲她这个女儿,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她……说着说着便扯到谢鸾。
“那村姑哄得母后接她进宫不说,进宫后还不知足,使尽手段把母后哄得团团转,又是吩咐御膳房做糕点,又是命绣娘做衣裳,这些年母后何曾对我这般上心过?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母后的女儿呢!”
太后一听就皱了眉头,她不反对皇后偏宠谢鸾,那孩子也讨人喜欢,但宠的太过就不对了。
尤其是晾着亲女儿不疼,流言蜚语就是这么传出来的。
景惜云趁机说道:“定是那村姑在母后面前说了我的坏话,母后才会这般不待见我,您别让她进宫了好不好?”
不等太后开口,荣和长公主冷笑一声,“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丫头,自个儿憋着一肚子的坏水,四处嚼人舌根,反倒诽谤起旁人来了。”
“我……”一句话堵得景惜云面红耳赤,最后还是太后抬手打断了这段争吵。
她看着荣和长公主,叫她莫要和小辈一般见识,经过深思熟虑后,缓缓开口:“皇后确实宠的谢家那丫头太过了,瑞儿选妃在即,这段日子让她在家中好生准备吧,就不必两头跑了。”接着便吩咐秦嬷嬷去未央宫传话。
荣和长公主还想为谢鸾鸣不平,太后摆摆手,“哀家乏了,都回去吧。”
太后也听说了今日景惜云和皇后起争执是因为那碟糕点,皇后本就和景惜云母女不合,何必再掺一个外人进来?对两个孩子都不好。
景惜云抬着下巴朝长公主做了个得意的的表情,长公主最看不得她这种小人得志的样子,临走之前同太后提了一嘴,“那小姑娘和我眼缘,我想认她做干女儿,母后觉得呢?”
太后沉默片刻,点头允了。
荣和长公主早年丧夫,十多年来都是孤身一人,早先太后便提议在宗室中挑个孩子过继到她名下,荣和长公主只说缘分未到,一直拖着。
好不容易愿意收个女儿,太后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好反对?
景惜云却像是咽了无数只苍蝇一样难受,荣和长公主最是护短,谢鸾若是成了长公主的干女儿,日后她再想算计谢鸾就难了。
但长公主做好的决定不是她能阻止的,闹了这么一出,长公主也没心思再办什么马球会,辞别太后便出宫去了。
坐上宫轿,一路上荣和长公主脑中一直浮现景惜云那番话。
“……不知道还以为她才是母后的女儿呢!”
那小姑娘和皇后……
长公主突然想到什么,是她先前多次当面打趣谢鸾的。
从某些角度看,谢鸾的眼睛和眉形都像极了皇后,出门在外被人认成母女也不会奇怪。
反倒是景惜云这个亲女儿,除了那处胎记,还有那没有任何依据的滴血认亲,她和皇后没有一丝相像之处。
若景惜云并非皇后亲生,可这胎记又从何解释?
还有那小姑娘,的的确确是敬国公府走失数年的女儿……
景惜云怎么也不会想到,她气头上的一句话竟使得长公主对她的身世起了疑心。
荣和长公主按了按额心,呼出一口气。
……但愿是她多想了。
这一切明明这般荒谬,此后两日却像一道影子在荣和长公主心里挥之不去。
两日后,荣和长公主百思不得其解,还是决定往敬国公府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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