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异常(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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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你之前说过的，如果能悄无声息的把九月十月抓走，说明咱们两个恐怕也不是对手。”琉星轻轻把破军的手从手臂上拿开，“而且现在已经上升到私人恩怨的层次了。”

破军没再做声，他一把抓住西西的手，从云层上一跃而下，像是跳水一般从高空一头潜入了泥土之中。

破军的身影消失的一瞬间，白色的龙卷拔地而起，云潮在琉星的脚下翻涌，因为月光的反射呈现出神秘的亮银色。他不需要像黑月一样用双翼鼓动狂风，龙卷带来的狂风就会把他托起在云海之上。十号后退了几步，突如其来的风吹得他有些睁不开眼。

“需要搭把手么？”黄金二号面庞泛起金字塔尖的晨曦，鎏金纹路在皮肤下游走如尼罗河暗涌。

十号的后槽牙发出花岗岩摩擦般的响声，显然极度的咬牙切齿。苍炎自指缝喷涌成扑杀向前的吊睛白额巨虎，兽瞳燃着炼钢炉的金红，爪尖滴落岩浆般的火珠，扑击时在云层犁出焦黑的沟壑。

二号挑了挑眉，金箔般的光泽在眼窝处凝结成图坦卡蒙的黄金面具，但却被六号挥手阻止：“别管他，自从黑月让他啃了满嘴泥，他一直憋着一股气呢。”六号轻笑。

苍炎猛虎撞入云涡的刹那，天空裂开青铜器皲裂的纹路。蓝焰与流云绞成衔尾蛇图腾，虎啸与风吼撕扯着电离层，云絮化作锁链勒进火焰鬃毛，苍炎凝成獠牙啃噬风龙逆鳞，两股恐怖至极的力量在平流层翻滚撕咬，将整片天幕搅成沸腾的熔炉，天地之间翻涌的异象让无数参赛者都不由得驻足侧目。

“区区云雾还想与烈焰相搏！”十号的瞳孔几乎缩成两粒沸腾的钢水，他喉间滚出炼钢炉倾覆般的嘶吼，苍炎猛虎的鬃毛陡然炸开成日冕状光焰。蓝火巨兽张口吞噬云雾，虎须竟凝结出蓝色的结晶。

琉星悬浮在涡旋中心，破碎的云絮在他指尖编织成冰蚕丝手套：“烈焰？别逗我笑了”他轻吹掌心凝结的霜花，冰晶折射出万花筒般的光斑，“顶多就是煤气灶里的小火，用来炖个肉刚刚好。”

飓风眼坍缩成黑洞般的奇点，冰刃暴雨在雾霭中折射出极光。浓雾裹挟着刺骨的寒意倾泻而下，整座岛屿瞬间被裹进浓雾的棺椁，连海浪的呜咽都变得模糊。

十号一愣，咬牙骂道：“以为遮蔽我的视线就能赢过我？你也太天真”

十号的咒骂被雾凇封在喉间，白皙的脸上浮现出云雾状的凹痕，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不敢置信的看着四周的浓雾，眼中闪烁着愤怒和不解的光芒。

“这是？”二号的身影从金光中浮现，刚刚的攻击不止针对十号，而是同时向他们三人发动，二号脸上轻松的笑容消失了，“他不会有那种把自己身体变成云雾的能力吧？”

“按照异能的定律来讲，应该不会，但情况同样危险”六号抬起了双手，表情也凝重了几分，“他压缩了云，并且利用十号的苍炎将它们扩散开来，现在整个叹息之岛可能都在他的攻击范围内，小看他了不能再和他耗下去了。死亡奏鸣——哀伤的钢琴师！”

六号掌心浮现钢琴黑键般的虚空波纹，声波将空气震荡的涌起阵阵涟漪，云雾竟然因为声波的扩散出现了丝丝裂纹，像是大理石的墙面缓缓皲裂。每道声波掠过之处，冰晶便化作齑粉簌簌坠落，仿佛有看不见的琴槌在敲打天地这架管风琴，白色的战场正在被这宏大的乐曲解构成尘埃。

看不见的风吹动了琉星眼前的碎发，他不由自主的战栗起来，他只看到了云雾泛起了层层涟漪，发出像是树叶摩擦般的沙沙声，但落在他的耳朵里却像是一座青铜巨钟在耳边轰鸣。他没有听到任何的噪音，但突如其来的震荡冲击着他的耳膜，眼睛，五脏六腑，让他险些没有办法操控脚下盘旋的气流维持飞行。

六号指尖在黑曜石琴键般的虚空波纹上跳跃，每道涟漪都在琉星肋间刻下教堂彩窗碎裂的纹路：“六十秒后，”他推了推破碎的镜框，“你的毛细血管会像香槟塔那样层层爆裂，接着是你的五脏六腑。所以，不选择束手就擒吗？”

琉星胸腔里震荡着管风琴的悲鸣，他忽然咬碎舌尖，血腥味混着水雾在喉间炸开——这疼痛如同淬火钢刃劈开混沌，让他捕捉到声波矩阵里不足一秒的裂隙，“我他妈擒你妈呀！”他咳出的血珠在半空凝成红宝石吊坠，暴风眼在瞳孔深处重新点燃，最后的爆破音裹挟着飓风，竟将次声波牢笼撕开闪电状的裂痕。

“真能蒸啊你还能撑得住不？”六号回头看向面目狰狞的十号，“你不会比上面那小杂鱼还弱吧？”

“操！”十号怒目圆睁，但眼球中充斥的血丝显然表示他也不太好受，“接着奏乐！”

六号腕骨突然爆出十二连音阶的残影，虚空琴键突然暴涨成教堂中的管风琴，他双手划出指挥末日审判的弧度。琉星突然听见自己骨骼在演奏《安魂曲》，每根神经都在帕格尼尼随想曲中崩断。

“死亡奏鸣——疯狂的钢琴师！”

好像有一张无形的茧将琉星束缚住了，从头顶到脚尖传来的不可思议的疼痛让他不由得痛苦的大喊，这一刻他第一次感觉自己可能要死了，蛛丝般的次声波茧房裹住他每寸肌肤，疼痛不再是物理概念——那是有人把中子星碎片塞进他骨髓，用碎冰镐在灵魂上篆刻楔形文字。即使是被恩利尔击溃之时他也从未有过这种感觉，无论是被磁力碾成齑粉还是被巨龙的利爪一掌拍死都比此刻每个细胞都在经历超新星爆发的痛苦来的轻松的多。

黑暗降临的瞬间，他听见自己全身的血管脉络同时崩断的脆响。

无数的身影在虚无中扭曲成佛龛里融化的金身，青铜钟乳倒悬的穹顶下流淌着液态痛苦，那些身影在地狱的油锅中翻涌，指甲抓挠虚空发出青铜编钟的轰鸣。天空中划过金色的裂痕，黄金霹雳的尽头盘踞着言语无法描绘的异常，琉星看不清它的身影，却能感受到它的凝视。

所有的声音如同重锤般击穿耳膜，所有的哀嚎都是在拼凑某个禁忌的音节。琉星的舌尖不自觉地卷起，随着那些声音一起呼唤那个名字。

当禁忌之名滑出唇缝的刹那，千万亡魂突然定格成哥特式玫瑰窗的剪影。那些扭曲的肢体以纠缠的姿态一同转向，空无一物的眼眶同时凝视着他——它们本就是深渊尽头那常理与逻辑的禁地的一部分。

诡异的巨影展开了双翼，天空撕裂般的嗡鸣响彻了黑暗的世界，像是那些金色的霹雳一同撕开琉星的耳膜。

那是某种东西的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