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心淳朴(3/3)

首发：~第3章 你心淳朴

苍白的脸，没有血色，迎着阳光，有些疼痛。

自己已经狼狈不堪，不管是形象还是身份，从变成没有利用价值的废物后，整个世界都仿佛抛弃了自己，赵太虚此时此刻就是这样，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温暖，这更加剧了他对死亡的坦然和无畏。

形如乞丐，赵太虚游历在街道上，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手无缚鸡之力，连走路都感觉到吃力。

想对付王清河，显然不可能直接动手，赵太虚没有那个能力，也没有一技之长，想要让王清河去黄泉路上陪伴自己，就必须用一些力所能及的手段，赵太虚想到了毒。

杀人于无形，还不易被察觉和追踪。

晃晃悠悠，赵太虚慢慢摸清了这里的地形，也找到了出去的路，确实很偏远，光是这么走，花了赵太虚半天时间，这才找到原来老宅的位置，躲在远处，就这么瘫软的坐在墙角，通过余光能看到王家的大门。

当然自己的老宅也能看到，此刻大门被打开，中年人和美妇人走了出来，似乎在讨论着什么，而两人之后就是好朋友王清河。

“他们应该是去老宅寻找秘密了吧，看样子大概是还没有找到。”

有人经过赵太虚面前，看到赵太虚形象狼狈，脸色惨白，动了些许恻隐之心，便丢了几个馒头在赵太虚面前。

赵太虚看着地上的馒头，并没有感到什么屈辱，伸出手捡了起来，慢条斯理的啃食起来，那人摇了摇头，便转身离开，在落霞城这样的人很多，能施舍几个馒头，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事，甚至不需要那些“乞丐”的感谢，这种廉价的“感谢”，对于他们来说一文不值。

摸清王清河的行为习惯是一个很重要的事情，获取毒药也是很重要的事情，这几天，赵太虚仔细观察，发现王清河每天下午都会去行云楼，而从王家大门走向行云楼，大概需要一分钟时间，大概也就五十米左右的距离，这是赵太虚唯一可以利用的地方，五十米和一分钟。

获取毒药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他对毒药也是一无所知的，想要毒杀王清河，就必须神不知鬼不觉，那么对于毒药的药性以及种类就必须有着深刻而精细的了解。

同时要避免自己也中毒，因此还得仔细研究其解药等等。

这些都是赵太虚缺乏的，时间不长的生命周期内，要解决这八位好朋友，赵太虚需要珍惜的利用每一分每一秒。

缓缓离开，赵太虚现在需要花时间去寻找毒药，而毒药通常在药铺才有，当然野外也有，不过赵太虚没有实力和精力去野外寻找，主要还是对毒性物质的知识匮乏，即便遇到了，也不知道有毒无毒，总不能自己去尝试。

专业的事，得找专业的人。

回到贫民窟，赵太虚知道一家老旧而生意惨淡的药铺，名叫“方外药铺”。

艰难地扶着门框走进药铺，赵太虚见到了年老的药铺掌柜。

那掌柜抬头看了一眼赵太虚，淡淡说道：“小友病入膏肓，已经无药可医，去吧。”

赵太虚没有离开，而是靠在门上，脸无血色的看着老掌柜，有气无力的说道：“是，我已经是将死之人，无药可医，无医可治。”

“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只是想求一份安乐，如果掌柜的能看在我命不久矣的情况下。”

“什么意思？”老掌柜站了起来，不太明白赵太虚说的话。

“我想求一份毒药，可以让我毫无痛苦的走，这就是一份安乐，我被病痛折磨至今，已经绝望，唯有一死，但最后的夙愿只是想死的体面一点。”

“求死？老夫倒是第一次遇见，世人总是向往活着，不管多么严重的伤势或者病痛，无一不是希望能够遇到良医神药，来给自己续命，你却一心求死。”老掌柜说道。

“生不如死，与其苟活，不如痛快离去，人嘛，总是要死的，或早或晚，而我，只是先行一步罢了，我没有钱治病，也没有钱生活，活着很痛苦，但愿能走的安详一些。”赵太虚想起了那个美丽而又腼腆的女人，多么可爱的女人，怎么就会跟着那中年胖子，为了金钱而背叛自己呢？

此刻的落寞神情落入老掌柜眼里，有些悲伤，有些凄然。

“你要什么样的毒？”老掌柜问道。

“我会挖一个土坑，自己爬进去，躺在里面，我不想吃任何东西，包括毒药，如果能闻一闻、嗅一嗅就能安然躺下，没有痛苦，那最好了。”赵太虚说道。

“可以，但不会马上死，这种毒药会慢慢模糊你的神志，让你宛如醉酒，最后在美梦中离去，它的名字叫仙人醉，无色无味，你要使用的时候，打开瓶盖，气息自然溢出，只要不超过半米距离，就行。”

“我没有钱。”赵太虚再次强调。

“我不收死人的钱。”

“如果我死的时候，别人闻到了怎么办？我不想祸害别人。”

“看得出来，你心淳朴，那就找个没人的地方，这个仙人醉，我给你配置一个人的量，保证不会伤及无辜。”老掌柜说道，便走进后堂，片刻后拿着一个小小的瓷瓶出来，放在柜台上。

赵太虚撑起身体，离开门板，颤颤巍巍的走向柜台，说道：“谢谢。”

笑容很渗人，像是死亡前最后绽放的昙花，老掌柜见到过很多死人，唯一没有见过像赵太虚这样，人还没死，神却死了的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