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趋利避害(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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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趋利避害

“我本来想着，带人在山脚附近转转，毕竟山里有狼，万一碰上就麻烦了。”

焦彰皱着眉头道：“但说来也奇怪，那天晚上我们在山脚转了很久，一直没听到狼嚎声，特别安静。我身边的护卫胆子大，说再往深处走走，我们就沿着那条小路进山了。”

“但没想到，山里黑得吓人，那条小路又很难走，到处是杂草碎石，还要穿过林子，我们举着火把都照不清路，不知不觉竟然迷路了，吓得够呛。”

沈玥道：“没经验也敢夜里进山，你们胆子挺大的。”

焦彰讪讪道：“都是鬼迷心窍，要不是想弄点鹿血补身，我哪会冒这种险？而且，我这人好点面子……不想被人知道我找鹿血，所以也没敢多带人。”

这就解释了他为什么不让护卫进山猎鹿，而是自己去，身边也没带太多人。

男人在这方面总是格外要脸。

越不行的男人越要脸。

沈玥不置可否：“你接着说。”

“迷路之后，我们就一边摸索一边找，不知道找了多久，突然发现前面好像没树了，就走过去看看，结果就发现了一大片被火烧过的空地。”

沈玥没说话，注意力却高度集中起来。

“我以为找到了猎户说的山火地，还挺高兴的，但走过去一看就发现不对，因为那片空地前面就是树林，起火的地方就在树林里面，连着一片山岭都烧光了，地面都烧得黑黢黢，一根草都没留，可外头的树林还好端端的。”

焦彰说到这，偷偷看了一眼沈玥。

沈玥皱眉道：“看我干什么，接着说。”

“看到这种情形，我们都觉得很奇怪，但是也没多想，就在附近转悠，看有没有便宜捡。”焦彰咽了下口水，露出畏惧的表情。

“谁知道越转悠越感觉邪门，那地方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也看不见动物的尸体，满地都是厚厚的黑灰，比坟地上还安静，风一吹就到处飘荡，大半夜看着特别吓人。”

焦彰苦着脸说：“看到这种情况，我们也不敢进去了，就站在边缘位置上张望，一开始什么也没发现，后来在树丛里找，才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痕迹。”

“什么痕迹？”沈玥问。

“火油。”焦彰非常肯定地说，“我们这些走商的人，即使不赶夜路，车上也一定会带着火把火油，对这些东西再熟悉不过。那片空地周围的树丛和树干，还有地面上，都有火油泼溅的痕迹，范围还不小。”

沈玥微微眯起眼睛，“你的意思是，那片火烧地不是自然起火，是有人泼了火油故意纵火？”

“这……”焦彰脸色一僵，讪笑道，“这就我不知道了，我就是发现了这些，也没仔细研究。”

这种事情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可没想多管闲事。沈玥又道：“既然火油的痕迹就在树林旁边，为何没有随火势一起烧起来？”

焦彰苦着脸说：“大人，这我是真不知道，我就是碰巧发现了火烧地，想捡点便宜而已，哪里知道起火的内情啊？”

“那你捡到便宜了吗？”沈玥意味不明地问。

武曲之前说过，焦彰的商队发现火烧地时，曾在灰烬中发现了边军残破的兵器，还有不少蛮族饰品，证明那片地方曾经有人交战过。

焦彰倒也没隐瞒，老老实实地说：“我们是发现了一些东西，但不是在火烧地发现的，是在周围的树丛里。”

“当时我们正举着火把到处看呢，看到树丛里好像有什么东西闪光，拨开一看，就发现是蛮族那边的骨雕饰品。”

蛮族生产力底下，草原上也没有铁矿铜矿之类的，因此流行用骨头制作各种东西。

包括但不限于各种兽骨、人骨，从骨箭、骨刀到各种骨头饰品，什么类型都有，风格野蛮凶悍，自带煞气。

大燕对此十分厌恶，称他们不通教化、野性难驯。

但在蛮族的信仰中，却认为这种骨制品有护身辟邪的功效，男女老少都喜欢。因为长期贴身佩戴，骨头会逐渐变得光润，包浆玉化，被火光照耀时会有光泽反射。

焦彰继续说：“发现这些蛮族骨饰后，我们感觉不对劲，又在附近找了找，结果发现，那片火烧地的灰烬底下，还有不少烧焦的东西，像是折断的兵器、箭矢、打碎的饰品什么的，我们也没敢仔细看，更没敢拿。”

沈玥微挑眉梢，“你们没想进去翻一翻，看有没有好东西留下？”

这不符合焦彰贪婪的性格。

他连听说山上死了野物，都想着进山捞点便宜，可见本性颇为贪婪，属于是雁过拔毛、不捞白不捞的那种人。

发现火烧地里可能有东西，他不可能视而不见，起码也得翻找一下，也许就捡到宝贝了呢？

喜欢贪便宜的人往往会这么想。

焦彰见掩饰不过，只能干笑道：“大人真是一针见血，我当时确实想碰碰运气……但没想到随便翻了翻，就看到这些东西，把我给吓到了。”

“你怕什么？”沈玥问。

“怕惹上麻烦啊！”焦彰苦着脸说，“我这人虽然爱贪便宜，但也知道什么便宜能沾，什么不能沾。那火烧地的灰烬里又是残刀断箭，又是蛮族的东西，明显就沾不得，真要有什么麻烦，我一个小生意人哪扛得住？岂不是要惹火烧身？”

这就是典型的商人趋利避害，因为意识到其中可能有危险，所以赶紧躲远点。

沈玥没有轻易相信他，“就只是这么简单？”

焦彰表情更尴尬了，讪讪一笑：“当然也有别的原因，主要是那些东西不值几个钱。”

“残刀断箭虽然是铁器，但都已经残破了，卖不上价，而且朝廷对铁器管控严厉，私自贩卖是要砍头的，在边关尤其罪名严重，我犯不着冒这种险，捡了也没用。”

“至于蛮族的东西，就更不用说了，人人厌恶忌讳，白送都没人要，弄不好还会引来官府的人，这不是自讨麻烦吗？”

焦彰总结：“所以，我们只在周围转了转，也没敢碰那些东西，就匆匆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