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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九章
连宋示意她继续看那指骨:“这是我从一个门主的尸身上取下的一截骨头。”问她,“从这骨头的骨龄上看,你觉得这门主死时应是多大年纪?”
祖媞捏起那骨头,认真看了看,以骨辨龄于她这等修为的神仙而言自是不难:“这人死时应是四百三十七岁,”她不解轻问,“怎么了吗?”
连宋勾了勾唇:“可她的墓志上却写着,她活到了两千七百四十岁,是不是很有意思?”
祖媞微微一惊:“骨龄和墓志记载相差如此大,要么是墓志铭文出了错……可墓志怎么会出这样大的错……”
连宋接上她的话:“要么就是那尸骨并非墓主人的尸骨,这个可能性仿佛更大一些。”
祖媞又看了一眼那指骨,整个人都变得凝重起来:“小三郎,那墓主人,是谁?”
连宋从她手中取回了指骨:“商珀之妻,虞英之母,长右门第四十二代门主,虞诗鸳。”
祖媞轻呼:“竟是她。”
十来步外,温宓确定春阳和寂子叙并不会真的要他性命后,倒也不再忌惮。而因场合不对,春阳逼问归逼问,也没用出什么过分手段,导致温宓根本不怕她,三人很快便陷入了僵局。
温宓一面敷衍应付着春阳,一面用眼角余光关注着坐在石块上的连宋和祖媞。他看到那一身矜贵的白衣仙君刚站到红玉身旁,红玉便主动往后让了让,那白衣仙君施施然在她身边坐下,将她挡得严严实实,然后低头和她说了句什么。即便看不见红玉,也听不到二人究竟在说什么,他也知二人挨得极近。
在三万多年前的那一世里,温宓也只见过红玉几面,印象中,这位独居在雨潇峰中的女修士孤高且难亲近,别说寻常人,就连她身旁那个叫梨响的女侍也不曾挨那么近侍奉过她,如今,她却能容这白衣仙君近身……可见二人关系不凡。
温宓忽然觉得可笑,难道寂子叙费尽心机使红玉复生,最后竟没能得到她?是了,是该如此,他又想。毕竟那一世,寂子叙真的伤红玉甚深,但凡有点气性,红玉也不可能再接受他。这真是太好笑了。
寂子叙也注意到了温宓的目光,向不远处的连宋和祖媞看去,见二人亲近相处,不禁眸子微黯。
温宓轻哼:“没想到,你竟是为别人做了嫁衣。”
寂子叙没有答他。
仿佛察觉到了他二人的目光,那白衣仙君转头看向了他们。
温宓挑眉。剑眉凤目,天人之姿,这白衣仙君倒是生得很好。
连宋目光掠过二人,停留在寂子叙身上,淡淡地:“还没问出他是个什么来路?”说完这话,他收好那指骨站了起来,仍是淡淡地,“此地不宜久留,带回去慢慢审吧。”
说着微一抬袖。
温宓还来不及反应,便感一阵天旋地转。他昏了过去。
毕竟不宜将温宓带回丰沮玉门,一行人北行几百里,在燕国一个边境小镇上寻了个小院。
祖媞的精力和体力向来不怎么样,先摸了间房自去休息了。
小院屋子不多,一人一间显是不够,连宋打着为祖媞护法的名头亦跟去了正房。因他还吩咐了手下侍者将中了昏睡诀的温宓也放进他们那间房由他看着,显得好像很一心为公,故而就连寂子叙也说不出什么不许他进祖媞寝房的话来了。
已是丑初,夜深人寂,因估摸着祖媞就睡两三个时辰,而恰巧温宓身上的昏睡诀也差不多只起效到那时候,连宋便让众人卯中来正房,说既然温宓不太好审,那就众人拾柴火焰高吧。大家没什么异议,自去歇息。
温宓醒来时,茫然的眼中映出了一扇木窗和一片藏蓝色的天幕,身在禁洞居于阵眼,他已许多年没有见过天是什么样,乍见此景,一时竟不知今夕何夕。他愣了片刻,撑起身来,便瞧见了不远处的烛火和烛火旁斜倚着凭几看书的白衣仙君。一些画面飞速掠过脑海,他才想起发生了什么。
“你醒了?”那仙君并未抬眼。
温宓慢慢坐了起来,一边打量那仙君一边飞速在脑海里盘算逃命之计。
白衣仙君于烛火微光下斜倚凭几闲翻书,举手投足皆是风流恣意,但神态却又矜贵淡漠,这种矛盾的气质难得一见,即便他看人的眼光算不得如何,也能辨出这位仙君身份不凡。
这人究竟是何身份?
斟酌了片刻,温宓开口:“我知几位仙君和仙子对我有疑问,既落到了你们手中,我自然愿识时务,有什么疑问我都可知无不言。不过有一桩事也令我颇感好奇。”
“那红玉曾在凡世里同寂子叙纠缠颇深,二人虽未曾在一起,但正因有此遗憾,二人对彼此都是刻骨铭心。我妹妹当初便是被卷入了他二人这番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纠葛中,最后才落得个不得善终的结局。我观仙君神姿高彻,想要什么样的神女仙子没有?又何必蹚他二人的浑水呢?”
虽是站不住脚的胡言,但男女之情最是脆弱,此时他埋下一粒猜忌的种子,焉知日后不会开花结果。他此生最恨之人是寂子叙,但他亦恨红玉,若非为了红玉,寂子叙又岂会背叛他和父亲。而兜兜转转这许多年,好似只有他过得落魄凄惨,这怎么可以呢?便是如今的自己已对他们造不成什么大妨害,但能给他们添点堵,他也开心。
在听了他的话之后,那仙君果然像是有些动容。他见他抬起眸来,将手中书册合起来放到一旁,双眉不悦地蹙起:“你说,阿玉和寂子叙曾纠缠颇深?”
温宓正欲继续添油加醋,砰的一声,门被推开了。温宓抬头,见竟是寂子叙立在门口。
“又在胡说什么?”寂子叙踏步入内,身形完全暴露在烛光中,目光冻人,“温宓,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阿玉呢?”
寂子叙既来了,他离间红玉和这白衣仙君的戏自然是演不下去了。温宓晦气地嘁了一声,仰首看向寂子叙,勾唇一笑:“我为何不放过她?不都是因为你吗?那时你明明已与芙儿定下婚约,可你的眼睛却追随着谁?当你看着她时,你可知芙儿在你背后望着你的眼神又是怎样的?”
寂子叙顿住,双眉微蹙:“她从来便知我的真心不在她那里,我并未欺骗过她。”
可这句话却更触怒了温宓,温宓齿间含冰:“所以你更该死,她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却那样对她!你该死,红玉她也该死!你们根本不配得到……”
哗啦,小小一室里忽然响起珠帘被掀开的声音,打断了温宓的歇斯底里。
被吵醒的祖媞斜倚着落地罩看向三人,云淡风轻地招呼了一句:“这么早,都在啊。”
说着走出落地罩,将手里的一只小香炉放在了落地罩前的一个小方桌上,抬指引来明火,点燃了炉中之物。
寂子叙率先出声:“阿玉,你这是……”
祖媞漫不经心:“看你们火气大,燃个香给你们宁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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