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命运(1/1)

首发：~第19章 命运

这里是布兰熟悉的街道。他出生于斯，在每条巷弄里穿梭过，那并不 是孩童间的躲迷藏和玩耍，而是生存。湿鼠街大的任何一个孩童， 首先要学会在巷弄里穿梭躲避商贩或护卫队的追赶，他们幼年以偷盗 为生，黑面包，商摊上的瓜果，女人装钱币的香袋，老爷们的镶金 的拐杖，几乎是他们每日偷盗功课。再些岁月，如果他们能幸存下 来，就会去各种工匠铺当学徒，铁匠铺，屠宰铺，香水铺，等等，从 此过上光辉的生活。

巷弄之间，有一些只有湿鼠街的伙伴们知道的暗道。有的时候是烂泥 遮挡住的狗洞，有的时候是被石板盖住的下水道。布兰知道一条下水 道，可以通出城外，直达黑水湾，那里有最大的黑市。布兰就是在那 里被卖掉当做斗奴的。

布兰思虑过要么把哈莉娜抛在一边，可她要是大喊大叫，自己可在地 道里跑不远。以她的哥哥查尔斯的实力，追杀自己是轻易的事。而 且，布兰了解湿鼠街，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候，这里什么都会发生，抢 劫，强坚，谋杀，想想那些画面，如此娇嫩欲滴的女孩可能渣都不会 剩下。当然，她还有异能在身，说不定能躲过灾厄。但要是再想想， 她的异能用来跟踪自己也是大有可能的，如蛆附体，很难甩掉，到头 来自己的小命还是呜呼哀哉。

布兰并没有想过要把哈莉娜杀掉，不是因为她有让人不可抗拒的美 丽，而是她在那个路口，勒住了的缰绳，让那个不认识的小女孩幸 免于难。

“下去。”布兰看四周无人，巷子幽深暗寂，他掀开一块满苔的石 板，这么多年过去记忆并没有出错。他指了指地下黑黝黝的洞口。

哈莉娜怔了一下，看到那洞口，作出坚决的不容分说的表情，“不， 除非杀了我。”她说。

布兰毫不犹豫的扯下她的面纱。她那绝美的玲珑剔透的脸庞露出来， 布兰愣了一下神，才把面纱一撕两块，一块将她的双手反绑，另一块 塞到她的嘴里。女人杏目圆睁，惊恐又愤怒。

不得已，布兰先将她推下洞去，又自己跳下去，将石板拉上盖住，整 个视一片漆黑。布兰抓住女人，背负起她。快步沿着洞道前行。 哈莉娜在沉闷的怒哼和咒骂后，头顶碰到了上面的石头，痛苦使她闭 了嘴，开始警惕的躲避前面突的障碍。布兰才落得清静。

每过十分钟，布兰就得赶紧再启动无形之手，以防哈莉娜的影舞者启 动，那可是很难缠的技能。

在地下穿梭时，头顶偶尔传来噪杂的蹄声和人群脚步声，人们的话 语也清晰可闻，“封锁住所有街道，仔细巡视，我不信他能插翅 了。”粗旷的陌生的声音断断续续，配合剑戟摩擦的声响，布兰猜想 是护卫队出动了。 两人在地下穿行许久。夜色完全暗下来。布兰在一个拐处停下来， 那里有一块圆形的石头，石头上刻着一块面包的图案。

图案是他五岁的时候刻的，石头往上有三层很窄的石梯，石梯的尽头 盖着一块方形石板，这块石板正隐藏在他幼时的床下面。

这个通道是他和两个哥哥一同挖筑的，费了整整七个月的时间。上面 的那块方形石板和眼前的圆形石块都是从乌鸦之柱所在的城市广场偷 来的。 至于石头上为什么刻一块面包的图案，因为对那时候的他们来说，那 是最渴望的每夜都会梦到的东。

“去看一眼吧。或许，将来不会再到这里了。”布兰想。

“如果你发出一点声音，有任何想逃跑的企图，我就刮花你的脸。”布 兰冰冷的对哈莉娜说，“或者喂你吃大便。你也知道，这下水道里什么东都有。”

哈莉娜紧张的盯着布兰看，那褐色的眼睛沉着平静，不起波澜。这个 貌不惊人的男孩看着年龄比她年幼，但却一点儿看不透他。唯一让哈 莉娜放心的是，布兰的眼里没有那种淫邪的贪婪的光，那种光几乎是 天经地义加之与她身的，想躲都躲不掉。

哈莉娜点了点头。布兰上了窄窄的石梯，推开石板，扫视了屋内一 眼，像猿猴一样轻巧的翻上去。哈莉娜跟上他进了房间。逼仄的床下 空间令她甚是恼火。 她灰头灰脑的被布兰拖出来。眼前是一间卧室，没有任何的家具，只 有刚才从底下爬出时磕碰到的床。床上铺着茅草。屋内有潮湿腐败的 气息。

布兰两步走出卧室，进入相邻的房间。他在锅灶间翻腾，找出一块发 霉的黑面包来。他咬了一口，想想又走到卧室，看着僵直的站立着的 女孩。他将黑面包递给她。她坚决的摇头。布兰微笑了一下。

布兰将面包吃掉。屋子内没有让他惊讶的东。那个生下他的女人并 不在家。她的卧室有很怪的气味，像是廉价的香水和腐烂的水果混合 而成的气味。墙壁上挂着几件破烂的褪了色的衣服。

屋子里没有哥哥们和妹妹的踪影。布兰有些拿不准他是否进入了别人 的屋子。五年了，当然面目全非。

布兰在屋内发呆。哈莉娜陪着他发呆。只是两人是完全不一样的情 绪。布兰想起那苟且在屋子里的年幼的时光，那饥饿的像有人抓住自 己胃肠肆意拉扯的感觉，兄们像对待死敌一样的拳头，小妹的可怜 巴巴的眼神，女人嚎一般的喊叫，以及陌生的男人肆无忌惮的笑 声。这些情景像魂一样在屋子里游荡，在脑海中发出冷冷清清又巨 大的声音。布兰的脸抽搐了几下。

哈莉娜想的却是另一番情景，这是哪里这个男孩为什么不杀了她 他已经杀了她的一个弟弟了。他会有什么意图他是不可能放过她 的，难道她要被囚禁在这里哥哥查尔斯和城市护卫队会找到这里 吧她该用什么办法脱身呢

最困惑的是她为什么启动不了异能影舞者。异能还能凭空消失典籍中并无记载。可问题出在哪里哈莉娜最终将一双美目锁定布兰，难 道是他搞的

外面的光线越来越暗。布兰静默伫立着，哈莉娜一动不敢动，心中不 切实际的想着，兴许他已忘掉她了。

摇摇欲坠的木就在此时发出响声，像是有人撞在上面，然后顺着 板滑下去，尖锐的指甲不死心的划过板。

布兰往前走了两步，推开，看到了烂醉的女人栽在地上。她的头发 是金色的，乱蓬蓬的如同稻草，身上是陈旧的麻布衣服。布兰像提 酒囊一样将她提进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