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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35章 风雨如晦·三四
“说的是，”景文帝徐徐颔首，问那乌桓使节道，“阿什兰被藏在了哪儿，生死几何，你们到底知不知道？”
阿塔里服了玄凤丹，一时半会儿命不该绝。他咽下一口淤血，声音嘶哑着笑了两声，说：“外臣不忍在陛下面前提及小殿下，一来顾及您养育慈心，二来在乎贵朝颜面，不愿让您难堪想不到陛下与会错了外臣好意，真以为我们监守自盗不成。”
“你这是何意？”
“小殿下在乌桓众王子中行最末，生母又非显赫。容外臣讲句不尊重的话，小殿下自打出生并不太受老国主器重，跟着宫娥侍卫混长到十岁才被收为皇后养子，已是命大。”阿塔里说道，“小殿下在贵朝下落不明，此事可大可小，外臣已回书皇后求其定夺。外臣本以为在静候娘娘回信期间，只与陛下您讨一个哈日拉的公理儿就算了可您如今反拿小殿下失踪之事来压外臣，外臣除了委屈，无可奉告也无从分辩。”
阿塔里一张利嘴将人心头的火一拱三丈高，把平日里能说会道的言官们个个都憋成了锯嘴的葫芦，气得吹胡子瞪眼不吭声。
此时宫外有人来报，刑部请的仵作到了，来验哈日拉的尸首。李呈祥担忧地问景文帝，“大殿之上验尸，阴晦气息怕是会冲撞龙气，不如让他们去偏殿回避？”
“陛下真龙天子，牛鬼蛇神见了只敢绕道走，哪有反被邪气侵害的道理？”黎万渠揖礼道，“望陛下准许仵作当堂验尸，让臣等也能看个分明，做个见证。”
众人纷纷附议，景文帝也只好依了群臣的意思。老仵作掀开麻布检验伤痕，又从哈日拉嘴里取了口涎和呕吐物验看，问道：“请问使节大人昨晚用膳，都吃了些什么。”
阿塔里正在思索，格尔冬却快言快语道，“鸿胪会馆招待得好，盘盘碟碟十几样菜，记不清了。”
“回陛下，这倒不假。”鸿胪寺少卿出列道，“秋风院有专门的厨子料理使节饮食，每日的膳食单子也是按照规格设计妥当的，要不传昨夜当值的厨子来问话？”
“怕是不能够。老臣今早刚从秋风院来，给烧死的厨子女使们验看过尸身。”一直埋头当差的老仵作突然抬头，“使节大人口里有腹中返上来的肉糜残渣，闻着一股子不寻常的酸苦气；再者他舌下现红斑，嘴唇内侧也有血点老臣怀疑他死前，曾被人用毒暗算。”
“先生可能验出这是何毒所致？”
老仵作几十年颇有经验，此刻却也有些为难。他来回端详死者面部与口腔，又扒开残破的衣裳查看皮肤，沉思片刻后方说：“老臣不曾见过此等症状，应该不是中原常见之毒，许为南疆或北境等地所产。”
“还说不是监守自盗！”大学士王腾训斥使节道，“好阴险的算计，尔等杀了同僚又以此来要挟陛下，若非我等请旨当堂验尸，险些就中了小人圈套！”
“血口喷人！兖朝文人自诩君子，我看未必。”格尔冬回击，“人死在你们屋檐下，如今来验尸的也是刑部的仵作来来回回俱是你们一面之词，凭他一句“南疆北境所产之毒”，就能给我们定罪？”
龙椅上景文帝一直不吭气儿，突然咳了两声，颓唐地说：“王大人确实草率了，毒药来源只是仵作猜想，不作证据。秋风院和东宫的火场刑部和大理寺都仔细验看了没。”
“回陛下，正在看着。两处都是大地界，一时查不完，需花些工夫。”刑部尚书道，“方才有郎官来传过信儿，目前火场中没什么特别的发现。”
“既然尚未查出什么结果，双方各执一词争吵不休并非良策。”景文帝说，“此事暂且按下不提，鸿胪寺为两位使节安排妥当住处压惊刑部和大理寺继续调查，有什么进展立即报与朕知道。”
老皇帝乏了，不想再听人争吵，满耳朵的琐碎恩怨使他脑袋发疼，如今只想早早回去歇下。李呈祥瞧出他打退堂鼓的心思，一甩拂尘高声唱道：“退朝——”
“且慢！”只见堂下急匆匆跑来个刑部的郎官，他满脸严肃愁容，官服上还挂着火场的焦灰，“臣臣有要要事启奏！”
“不急，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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