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将计就计（四）(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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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日吉呼目瞪口呆，在他征战大宋的十余年中，就没有见过大宋还有重骑兵，这种数百骑兵混战的场面，在乌日吉呼过往经历里，还是头一回。在他的印象中，宋军就是依靠城池来抵挡蒙古大军的进攻，或者打偷袭。

这是李芗泉倾巨资打造的重骑，在战场之上，第一次正面击败鞑子骑兵，虽然这些骑兵绝大多数是新附军，假以时日，这支铁骑将越来越有经验，越来越庞大，有没有可能有一天能对阵怯薛军？

不容乌日吉呼做出调整，吼叫着宋骑“大宋铁骑，管杀不管埋”已经横穿他的骑兵阵列，朝他的步卒继续横推而来。而这时，已经有四五百新附军进了城，但他们的后路直接被宋骑封死。

城头之上，冷不防已经站满了宋军，他们举着神臂弩对着城外的鞑子卒然发射，三轮箭雨的打击下，数十名新附军、寸白军、白罗罗夷被射杀在地。

其余新附军，纷纷后退，在城墙之前，留出神臂弩一箭之地的距离，再无鞑子活人。而城门口，则立着大宋骑兵，就这么看着面面相觑的鞑子。

这时，城墙之上无数宋军摇旗呐喊，宋字大纛、李字将旗迎风招展，当中一人，抑天大笑：“乌日吉呼，如今小家子气了，只送我这点人马！”

此人不是李芗泉又是谁，哪怕烧成灰，乌日吉呼也认得，他不由自主的摸摸耳朵，那夜被袭，这右耳被撕裂掉，就是这名番国小使所为，完全没有想到，一个月的时间，竟然让其在此坐大。

其实，假意从梅硐城逃走以引鞑子来攻的民众，其实皆是朱雀军装扮，他们出城之后，随即钻入北面山林，然后皆往卧虎寨、梅岭堡方向奔去，通知汪文涛做好增援的准备。

“中计、中计了啊！”城外的乌日吉呼大惊失色：“朱雀军到底有多少人？难道赵金说的是真的，李芗泉这厮不是番国使者，而是流亡至南洋的残宋领兵将军，他带了三千铁骑增援长宁军？哎呀呀，快快鸣金收兵！悔不当初，不该贪功冒进！”

但说到三千铁骑，乌日吉呼无论如何都是不信的，明显漏洞百出，其一是三千铁骑，至少需要上万的杂役辅助，这么庞大的人马，如何避得开大元在各地的城池关隘，而且粮草如何解决？其二是他若是有三千铁骑在手，足以横扫大坝府周边州县了，甚至敢染指成都、重庆。

可能李芗泉这厮带来的，就是这些人！赵金那厮连吃败仗，产生了畏战，才夸大朱雀军的实力。

梅硐城内，大正街上，陷阵营沿街道开来，左右两侧街道的民房内、屋顶上立即冒出更多的宋军，而通往城头的登城马道上部，已经挤满了顶盔贯甲的宋军，他们扎盾长枪，缓缓沿马道压下，城外的宋骑一部分打扫战场，其余则通过城门，徐徐进城。

乌日吉呼收拾残军，这番出兵，却损失了六百有余，他气急败坏，指着梅硐城不高的城墙咒道：“缩头乌龟的南人只会使阴谋诡计。传令，通知大军前来扎营，围了此寨。本千户倒要看看，到底贼军能扛得了几回大军攻城，届时攻取梅洞寨后，杀光城内所有活物，大掠三天！”

大掠三天，那就代表可以胡作非为，城外鞑子顿时呼声雷动，刚才中计失利的局面略略改观。

听到寨外欢呼的喊声，被围在城内的近五百鞑子皆是面如死灰。这些人九成是军民府前不久签民为军的新附军，其中只有少数是老兵，此刻他们皆面面相觑的看着城墙之上、屋顶之上密密麻麻的朱雀军甲士，是降不是战？

面对下面的瓮中之鳖，李芗泉只说了简单的两句话：“尔等要么丢了兵器降朱雀军，要么就在这里等死罢，本统领没有闲工夫与尔等费口舌！”

“投降免杀！”

“顽抗必死！”

到处传来此起彼伏的朱雀军咒骂声，有鞑子刚要反击，就被墙上的羽箭射成刺猬，这杀一儆百的高压态势，立即打消了绝大部分人的士气，绝大部分投降，少数继续顽抗者，也得到了他们所求的结果。

处理完城内俘虏的事，王大郎才心有余悸的对伍思成道：“果如监州大人所言，鞑子在外还埋有伏兵，方才王江无礼，还望伍大人不要放在心上！”

伍思成“哼”了一声，径直走了，留下王大郎尴尬不己。

随着时间的流逝，城外山坡之上，鞑子的兵马越聚越多，其中不乏大量的精锐鞑子骑，李芗泉忧心忡忡，接下来的守城战，一个字：艰难！

朱雀军穷一城之力，也仅仅编练出过千士卒，鞑子的全国正兵总数，怕是百万上下，倘若人家狠下心来，调个十万兵马来大坝，那时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梅硐城给淹了。

长宁军强悍如此，同样越打越弱，因此，莫说蒙元掌握一国之力，可挪用的资源无穷无尽，是自身的万千倍不止。此城说是城，其实只是比寨稍大一点，城墙低矮不提，潜力也基本没有，鞑子如果连番攻城，怕是支撑不了几天就会陷落。

想到这里，李芗泉将正将、都头等军将聚拢，又请回伍思成：“伍大人、众将官，就在这门楼之上，我们来开个会，确定下一步究竟往哪里走，小英，你将朱雀军现有兵力给大家先介绍一下！”

单家女将，是除张靖之外，这些兵将中读书最多的，一些需要动文墨的地方，李芗泉一般都是找她处理。单小英做事也非常利索、有思路，自从李芗泉向他们介绍表格的使用方法后，他们的统计也非常清晰明了了。现在，单小英就拿出了这样的一张表，然后清了清嗓子道：“张正将出城增援长宁军，带去了谭如许步盾都、曹七长枪都、谭如晓神臂都及申屠吉宏斥候都一半，辎重营二都，共七百又十人。”

李芗泉轻叹一口气：“七百人啊！其中多有朱雀军精锐，如果有他们在，这守城之事，信心也要足上几分，当初增援凌霄城，有失调查考证，我有责任，立青，是我害了你，如果朱雀军能撑过这一关，我一定亲自抬棺风风光光的为你出殡！”

统领虽主动说自己有责任，但这话其实也是在暗示，伍思成、谭如晓、曹七、陈再兴等原长宁一脉，昨晚皆坚持要出兵，也是有责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