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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三十七章 疼吗
耳机里短暂的电流声以后，他听见那头也是淅淅沥沥的雨声。
赵芝兰眉头一跳，冲到自家阳台一看，果然衣物收得干干净净，再一看他们家垃圾桶里，一只熊猫玩偶滑了线，被洗褪了色，棉絮已经外翻，奄奄一息。
他漆黑的眸落在红包上。
沉甸甸的，上面系着一只呆萌的小熊猫。
“找人把这个打开！”
他抿唇，告诉自己，就听这一次。
“裴川，手还疼吗？”她的声音又轻又软，丝丝缕缕往人心里钻。
一支“京万红”烫伤药膏， 在这年只卖几块钱。
然后他兑换了一百个币，一个个往里扔。
少女糯糯答道：“妈妈，收过了。”
半晌他又重新穿衣服起床，秋夜有些凉。他开着车，循着玩具店一家家找。
据说这样的手掌打人很痛， 可是能吃苦， 又勤劳。少年练拳击，骨节宽大分明，掌心还带着没消下去红肿。
他知道自己不该接受， 原也不能接受的， 就像那个毫无分量的红包一样拒绝她。可他僵硬着身体，如鲠在喉，心跳加速， 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裴川掌心的纹路是断掌。
少女语调软糯糯的，询问他的意见：“这个可以收下吗？”
赵芝兰回头，见女儿贝瑶摸摸贝军的头，贝军更伤心了：“我不是故意的，我看到小熊脏了。”
十月清秋国庆节，普天同庆的日子里，学校也放了假。
昨夜她替他捆氢气球时发现的，一联想他房间地板滴落还冒着热气的水渍就明白了。贝瑶一大早去学校先去了医务室。这时候下午六点半了，贝瑶没吃饭，也得在八点钟之前赶回去上第一节晚自习。
十月二号晚上下起了雨，小雨淅淅沥沥，却不能阻止窗外一片热闹欢庆。祖国越强大，人民的日子就越好过，裴川在房间换衣服，猝不及防一颗小小的纽扣掉了出来。
他不会再去的，他又没疯！
对于孩子来说，这就像是超级英雄一样给力，他欢呼着跑出门，又因为没穿裤子挨了赵芝兰一顿揍。
那个纽扣模样的遥控器，像是潘多拉魔盒，诱惑着他去打开。
他握紧那个药膏的盒子，把它放进自己兜里。
他满不在乎，举高手中的小熊：“姐姐的小熊回来了！是萨斯神带来的！”
贝军裤子都没穿，跑过去拉开窗帘，好在窗户没关，否则他一个小肉团，是推不动窗户的。
裴川没理他。
他没有丢掉它，却也一次都没有按开过它。
郑航来了也愣了一下：“川哥这是？”他和金子阳身边堆了一地乱七八糟的娃娃。
他都不知道这一夜在干什么，敲了多少次门，又在疯魔渴望什么。
裴川知道她得走。
他按开了它，打开自己的蓝牙耳机。纽扣上的小光点在东南方跳动，像他不规律的心跳，砸得胸口期待又发闷。夏令营以后，它依旧没有损毁。
他声音低不可闻：“嗯。”
店主摇头：“哪来这种东西啊？我们店里有更好看的，要不要？”
他哑着嗓音：“来啊。”
这个如山一般沉默的少年，一点也不像他们认识的川哥。
金子阳怀疑自己没睡醒：“fuck？站了一早上，为了看川哥夹一个没老子巴掌大的熊猫？”
赵芝兰凶道：“你妈我怪你，过来挨打！”
他投了个币，还没夹呢，就见川哥大步过来，看了一会儿出奇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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