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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310章 老顾累倒了
我这才注意到他眼下的青黑,比三天前见时深了许多。
&34;还一直在忙吗?&34;我轻声问。
老顾嗯了一声,&34;中午两点还在开会,从会议室直奔机场。&34;他的声音带着疲惫的沙哑,&34;本来想给你们个惊喜,没想到在飞机上睡着了,差点错过降落。&34;
酒店房间的落地窗外,迪士尼的灯火星星点点。老顾靠在沙发上,任由我给他换上居家拖鞋。
我拆开从餐厅打包的热粥,他却摆手:&34;先不急,你看这个。&34;
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个牛皮纸袋,里面是两本相册,一本是我小时候的照片,另一本是两个孩子的成长记录。
&34;上次住院时翻出来的,&34;他指尖摩挲着照片上我骑在他肩头的影像,&34;突然觉得时间过得真快。&34;
我舀起一勺粥吹凉,&34;你确实该多翻翻这些,比看文件有意思。&34;
老顾接过碗时,我注意到他手腕处的旧伤又裂开了,暗红色的血迹渗在纱布上。
他顺着我的目光看去,轻描淡写地说:&34;昨天下在办公室找东西的时候不小心蹭的,小事。&34;
我别过脸去,喉咙突然发紧,这个总是把&34;小事&34;挂在嘴边的男人,此刻在暖黄的灯光下,鬓角的些许白发比烟花的光芒更刺眼。
窗外飘来若有若无的欢笑声,老顾突然坐直身子:&34;孩子们该回来了,我去门口迎迎。&34;
他起身时晃了晃,我忙扶住他,却发现他的掌心滚烫。
&34;你在发热!&34;
我朝酒店前台要来体温计,然后给老顾夹在了腋下,几分钟之后屏幕上的数字让我心跳加速,“你发烧了?”
老顾却笑着推开我,&34;没大事儿,老毛病了,吃片药就好。&34;
他从西装内袋掏出个药盒,里面整整齐齐码着降压药、心脏药和退烧药。
敲门声响起时,老顾强撑着身体,装作已经恢复了精神抖擞的模样。
两个孩子举着发光的冰淇淋冲进来,笑笑踮脚把冰淇淋抹在爷爷脸上:&34;爷爷是大花猫!&34;
老顾笑着任由她胡闹,眼神却偷偷瞥向我手里的药盒。
我背过身去,将药盒悄悄放进他的行李箱,有些关心,不必说出口,就像他永远会把最好的座位留给家人,把伤痛藏进军装深处。
我们都看出了老顾身体上的不适,于是我妈和我老婆默契地抱起两个孩子,笑笑的小皮鞋在我妈腿上蹬出欢快的节奏:&34;爷爷晚安!&34;
松松举着没吃完的冰淇淋,奶声奶气地叮嘱:&34;爷爷要盖好被子哦!&34;
老顾靠在床头,虽然面色潮红,但还是强打精神朝孩子们挥手。
门关上的瞬间,他整个人像被抽走骨头般陷进枕头里,额头的汗珠顺着鬓角滑进衣领。
&34;把衬衫脱了。&34;我撕开退热贴的包装。
老顾却抓住我的手腕,&34;别小题大做,我睡会儿就好。&34;他的掌心烫得惊人,虎口处的纱布已经被血浸透。
我转身从行李箱翻出急救包,再回头时,发现他正偷偷把降压药放回西装口袋。
&34;顾一野同志,请服从医嘱。&34;我模仿他平时训话的语气,再次将体温计塞进他腋下。
老顾愣了一下,突然笑出声:&34;你小子,连这个都学去了。&34;
他乖乖解开衬衫纽扣,露出心口那道蜿蜒的疤痕—,那是几年前他命悬一线接受心脏移植手术时留下的。也是这个残破的心脏让他的身体不再康健。
我蘸着生理盐水给他清理伤口,棉签碰到结痂时,他下意识地绷紧腹肌。
&34;疼就吭一声呗。&34;我故意加重力道。
老顾却哼都不哼一声,反而盯着我手背上的茧子:&34;最近又在练擒拿?&34;
我低头看着虎口处新结的痂,想起上周训练时为救新兵扭伤手腕,&34;您都知道了?&34;
他微微闭着眼睛点了点头,并没有回答。可突然他闷哼一声,右手无意识地按住左胸。
我注意到他呼吸节奏变急,衬衫下的胸膛在月光下微微起伏。
&34;胸口又闷了?&34;我放下药盒,扶住他颤抖的肩膀。
老顾勉强扯出个笑容,指尖却发白地抓着床单:&34;老毛病,可能今天累着了。&34;他试图深呼吸,却在吸气时发出短促的喘息。
我快步走到门口按下紧急呼叫铃,回头时看见他正偷偷把硝酸甘油瓶塞回西装口袋,瓶底还剩两粒药片。
&34;顾一野同志,现在立刻躺下。&34;我模仿他平时训话的口吻,却难掩声音里的颤抖。
老顾怔了怔,乖乖躺平,军装领口被冷汗浸湿一片。
酒店医生带着急救箱赶来时,老顾正闭着眼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内心,看见穿白大褂的身影,他立刻坐直:&34;别大惊小怪,我就是&34;
话没说完,刚刚连接好的心电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警报,屏幕上的心率曲线像受惊的野马。
&34;st段压低,心肌缺血。&34;医生边说边给老顾戴上氧气面罩。
我攥紧他没插输液管的手,发现他平日里会一直佩戴的婚戒不知何时已经松垮得能在指节滑动。
&34;病人现在心脏病发作,做好是去医院。&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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