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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十四
“青山融碧血，独啸水云中！”
“那你也该不会莳花种草才对。”
“不知道。”
“武殿青缨卫本就是我的亲兵，没有人跟你说么？”
他忽然煞住了，高瘦的老人没有等待通报，缓缓地踏进了后院的花圃，不动声色地站在门边。
“一捆？！”姬野的脸色很难看。
姬野摇头。
她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园子里的花开了，我常常会想，我就像园子里那些花，其实一生只开一度。我开花的时候，恰好和我丈夫在八松相遇，那也就是我的一生了。其实那柄剑，或者什么天驱的秘密，我都不在乎，我只是相信他一个人而已。”
息衍也不生气，“园子里的那些花，一生只开一度，你刚才自己说的。”
“这么早就晚饭了么？”息衍看着西斜的太阳。
“三杯出尺剑，鼓罢惊潜龙；
“将军在说笑了，掀起腥风血雨的，是将军这样的男人才对吧？”
姬野茫然不明他笑里的意思，这是他第一次接到来有风塘息衍住处的命令，虽然名义上他是息衍的亲兵，可是只在校场见过将军寥寥的几次。他转过了一重隐藏在竹子里的月门，面前陡然开阔起来。院落里重重的古桐老树到这里一棵都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红紫色平铺开去的花海，中午的阳光洒落在每一片花瓣上，把花瓣都照得透明起来，花色明媚得迷人眼目。姬野做梦也想不到，在南淮城里寸土寸金的地方居然会有如此大的花园，这样大的一片土地在闹市中少说也值十万的金铢了，偏偏又隐藏在有风塘小小的门庭后，谁也看不出来。
“为了什么呢？只是因为他救过你，所以你对他有情？”
“因为你在东宫的服役满期了，从下个月开始，你就要调到有风塘来，所以我预先告诉你我这个宅子里面有什么要注意的，免得你沾染了东宫的习气，把我这里的鲜花采的采卖的卖，等我出去一趟回来，你把我家都给清空了。”
“你见过苍溟之鹰了？”
“我刚刚安插了更多的人手，目前还没有更加详实的消息。”
女人的身子微微一抖，也沉默起来。
“他要说的很简单，想必你也都知道，我来这里，只是想劝你离开。”
“那夜来香是什么香？”姬野问。
“其实我一直也在想，你又不会烧菜做饭，又不会莳花种草，你在我这里到底做什么呢？”息衍笑，“倒是个挠头的事情。”
息衍仰头看天，摸着下巴沉思了许久，忽然扭头看着姬野，“你可会烧菜做饭么？”
“嗯！”姬野使劲点头，“那么武殿青缨卫该做什么？”
姬野只能沉默地瞪着他。
这是一间小小的白纱笼成的阁子，可以坐三四个人，现在却只有她一个。
“百里景洪为什么收留幽长吉的儿子，我也不清楚，不过据我所知的百里景洪，绝说不上什么宽仁慈和的君主，他每做一件事，必有所图。你是寄居在虎窝中求生。”
“息衍，也轮到我看你的背影，”她轻轻说，“这样我们终于算是扯平了。”
姬野小心地把那瓣花凑在鼻尖，真的是一种凑得极近才能闻见的淡香，幽幽地萦绕在鼻端久不散去，就像那四瓣蝶翼般的淡紫色花瓣。
“当然是暗娼之香，”息衍笑，“纵然开在深夜，也自有人闻香而来，说起来就入不得正品。”
“而那一片就是十里霜红，”息衍又指着远处的红色花圃，“我们下唐闻名的秋玫瑰，天下只开在南淮城的花还真的只有这一种。再过一个半月下了霜，霜结在花瓣上红白两色，仿佛冰上燃火，才是少有的胜景……”
“你知道我为什么跟你说这些么？”
姬野只能灰溜溜地走了。
“虎窝……世上哪里不是虎窝？”
息衍沉默了一会儿，低低叹息，“走吧，忘掉一切，你本来就该是自由的。”
她走到楼梯边，听见了背后的声音，“瞬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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