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迟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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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贤二亲手取了条毛巾过来。

潘贤二一边赶忙召来信使，传下赵过的命令，一边放下手头的事儿，来到赵过身边，帮着亲兵们为他解下披风。

单州决战开始前，察罕帖木儿不是不想来。他在益都和邓舍交过手，知道邓舍是个劲敌，恐怕非是王保保所能应付。

雨连着下了下半天、又大半夜，此时已然逐渐转小。不过到底是下了多时，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潮湿的味道，而且因为积水过深，也浸入了帐内许多，地上虽然用木炭等物铺垫了一层，但踩在上边，亦不免觉得陷脚。

下午决战后，入夜时候，赵过刚派人送了捷报去泰安，掐算路程，估摸现在还没有送到，也就是说，泰安应该还不知道决战获胜的消息。这个时候来封军报，是为何事？莫不是为了后续军粮之事？可也是在晚上的时分，也才来过一份军报，讲的正是军粮之事啊。

时三千淋在雨中，候在院内，见邓舍出来，上前两步，说道：“主公，鞠胜鞠大人来了，说是泰安急报。”

“大人？”

“泰、泰安？”

虽然在战俘等事上，赵过对吴军多有容让，但那是为了稳定大局，是从大局出发；一旦牵涉到有关海东利益之事，他却也并非“老好人”，无论如何，也是上马贼的出身，且戎马征战多年，深知先下手为强之道理。

“刚刚出了临汾城？”

以他先前的推测，济宁战场先有王保保的万余军队，虽败，主力尚存；后有赛因赤答忽千里驰援，两军何在一处，有一两万人，纵使海东在得到东吴的支援后，攻势再锐，不管怎么说，即便不胜，总也不会落败。再退一步讲，就算竟然真的落败了，也不会速败，总能坚持一段时间的。

潘贤二接令。

人的名，树的影。察罕帖木儿名声太大了，不止邓舍、赵过担忧他会来，并且军中诸将也多有担忧。

正好该鞠胜在行枢密院里值班，——鞠胜现为行枢密院佥院，他才从南韩回来不久，接到此一份情报后，他知道非比寻常，明白十分重要，当即赶来燕王府，请时三千立刻去唤醒邓舍，要当面交呈。

“据线报，日前，察罕刚刚率军出了临汾城！”

——昨晚上用过的，因为当时颠龙倒凤后，太过疲累，故此没顾得上收拾。他不禁笑了一笑，拿在李阿关面前晃了两晃，说道：“怎么？昨晚上还没有喂饱你么？真个小淫|妇，半夜趁我睡着，还偷拿了自用？”

“噢？前头带路。”

但是话说回来，如果他的这次亲自率军来援，能提早那么三四天，即便单州决战他仍然赶不上，但是对燕军接下来的攻打单州城之战来说，也许却就会是难度倍增，甚至，不止“倍增”，十倍百倍的增加难度也是很有可能的。

“是，是。大人说得极是。正该如此，正该如此。那下一步？除了令高延世占住楚丘之外，我军还要不要对此详加探查？”

邓舍披衣而起，说道：“来的是时三千，听他敲门、叫喊的这般急躁，想来必有要事。我出去看看。”抬眼瞧了瞧窗外，见天色还没有发白，又与李阿关说道，“时辰还早，你不必急着起来，且多睡会儿吧。”

杨万虎问道：“老贼迟来这件事儿，要不要通传三军？”

在来的路上，邓舍已做出了好几个猜测，是战局出现了变化？还是单州已久被攻下？又抑或是吴军惹了麻烦？面沉如水，徐徐问道：“何事？”

“有、有没有想法，现在也还不知道。不、不管他们有想法，还是没有想法，咱、咱们未雨绸缪总是没错的。主公既把攻打济宁的任务交给了俺，这、这济宁路里的每一座城池、每一寸土地，俺当然便都要完整无缺地呈献与主公！”

“是！”

赵过带着微微的疑惑，先瞧了一眼潘贤二神色，见他表情甚是古怪，说不出是喜，也说不出惊，好像还带着一点后怕的样子，心中不由一动，想道：“难道是？”徐徐将军文展开，细细看过，抬起了头。

邓舍哈哈一笑，说道：“小狐媚子！还用下回么？我实在已经等不及了。”调笑两句，一边忙忙地由侍女伺候着略略洗了把脸，到底心中牵挂，不知时三千因何而来，没有心思再与李阿关多说，转过身，开门出去。

既然已经猜出吴军对楚丘必有所图，那么，究竟吴军是有何图谋呢？时间紧迫，一时间，肯定打探不出。所以，现在最要紧的不是去寻找原因，而是要先将楚丘抢占到手里。只要将楚丘抢先占住了，成为了既定事实，其他的事儿，以后再说都不为晚。

但是先有蓝玉闻“楚丘”而色变，后有常遇春听到“楚丘”却好似若无其事，两下结合在一起，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来，吴军对楚丘是必有所图的了。

“诺！”

然而，问题却出在他根本来不了。大同新胜，孛罗帖木儿并不心服；张良弼蠢蠢欲动，与孛罗潜通消息。如果在这个时候，他贸然离开，极有可能就会出现后方再度生乱的情况。

实话说，对吴军的图谋，对常遇春渡河北上的两个真实目的，赵过并不知道。

却是据最新线报，察罕帖木儿经过种种的军事部署，完成了对大同的封锁，以及联手李思齐，并基本实现了对关内张良弼等人的压制，终于安稳住了后方，腾出来了手，于昨日，亲率八千军马，刚刚出了临汾城。

赵过拿起军报，晃了两晃，与他们说道：“这、这是个好消息。不过，察、察罕老贼虽然姗姗来迟，咱们却也不能大意。攻、攻打单州必须速战速决，绝不能拖延迟误！如、如若不然，万一等到察罕来到，咱、咱们还没有克城的话，恐怕底下的仗就不好打喽！古、古人云：‘行百步者半九十’。诸位，这、这种事情咱们绝不能做！”

只不过，因为相比单州前线，去益都的路途较为远一点，故此，邓舍接收到时，已经是次日凌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