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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四十一章 江都
1、邹普胜、欧普祥。
陈友谅投军前,尝为县贴书,奔红巾,又做过倪文俊的簿书掾,识文断字,很是有些学问,可谓义军群雄中少见的文武全才。此时讲起话来,剖析事理井井有条、层次分明,他说道:“齐鲁虽富,海东太远,中隔海峡,控制不易。遍观古今,未闻有从辽而取齐者也。朕看这急报上所讲,观小邓取益都的过程,之所以可得成功,全赖士诚优柔,又且两人同为伪宋臣子,并非敌对,所以一时侥幸。
“何事如此急切?北来急报?北来又何急报?”朱元璋大致在他的东边。北来?难道是陕西的察罕与河北的孛罗有什么异动不成?
白莲教创始人茅子元,“尝发誓言,愿大地人普觉妙道,每以四字为定名之宗,示导教人转念弥陀,同生净土。”故此,凡白莲教徒,皆用“普觉妙道”四字为法号之命名。
“王士诚呢?”
“察罕与孛罗两有矛盾。孛罗若不肯随行,则是察罕虽有内部的人和,却没有外部的人和。有孛罗虎伺其侧,他又怎能全力以赴,投入山东之战?综上而言,小邓胜算不大,然则却也并非没有一搏之力。
“小邓有天时,与田丰联手,也算是半得地利,只是惜其才得益都,却无人和。
就拿徐寿辉部下来说,就有邹普胜、欧普祥、项普略、李普胜、赵普胜、左普弼、丁普郎、陈普文、鲁普泰等等。
“所以朕说他称雄一时可以,长久并不见然。关键之所在,就全看他这场仗会怎么打了。”
丞相者,张必先,太尉者,张定边。此两人皆陈友谅之亲信嫡系,三人曾结拜为兄弟。张必先,人号之“泼张”,顾名思义,非常的骁勇敢战。张定边,名声又在张必先之右,勇武的名声传遍江南,远至辽北,号为西汉第一将。
“好一个小邓!”
有这样的铺张奢侈,郊野射猎自然也不能太过寒酸。
“皇上?”
陈友谅弟兄多人,陈友仁排行第五,人称“五王”,眇一目,有智数,出了名的剽勇善战。不料欧普祥果然名下无虚,陈友仁竟然战败失利,不止战败,连他本人也成了俘虏。欧普祥“鞭而囚之”。
追随着那十数骑士的,又有一队骑卒,各自挟弓挈旗,助威呐喊。上百匹骏马奔腾,卷带泥土,踏动如雷,横过河水,水花四溅。惊飞起无数的林中宿鸟,许多的野兔、角鹿惶惶失措,四下乱跑。
“小邓有天时,察罕有人和,地利分别一半。然则此山东之战将会不分胜负?”
诸将面面相觑。这简直又进了一步,不是赞叹赏识,而是惺惺相惜了。有机灵的,想到了陈友谅所做过的事情上。陈友谅弑主称帝,邓舍同室操戈、侵吞友邻地盘,细细想来,这两下里还真有些许的相似,有异曲同工之妙。
陈友谅收起弓矢,细观其文,面色疏忽数变。
“小邓?”
“圣上不是说要活的么?”
“不然。天时、地利尽管重要,关键还在人和。”
这麋鹿甚是雄壮,少说一二百斤,兼且拼命挣扎,换了寻常将校,别说马上,即便在地上,没个两三人,怕也收拾不住。他单手提起,却是毫不费力。众人看他如此神力,不禁又是同声喝彩,再叫了一声好。
但见他胯|下白龙马,手中射日弓,着金盔、穿银甲,锦绣衣袍,马鞭镶玉,宝鞍带珠,呼叱左右,迎风疾驰。好似风驰电掣,又恍如天神下世。跟随他身侧的诸将,皆西汉精锐。应他的呼喝指挥,时而云聚一处,时而鸟散郊原。区区十余人,声势居然仿佛千骑纵横。
注:
“那么,以皇上看来,这场即将来临的战事,是察罕的胜算大些?抑或小邓与田丰的胜算大些?”
“两虎相争,尚且必有一伤。何况两狼?朱重八与小邓尽管同为伪宋臣,却不见得会联手。不过,未雨绸缪起见,也不妨暂且先遣使往去示好。诏,孟友德为我使者,即日出使益都。”
“这鹿怎办?”
傅友德,本刘福通部将李喜喜麾下,参与过北伐。至正十七年,李喜喜由陕西退走入蜀,他亦从之。同一年,徐寿辉部明玉珍也率部进入四川。两方虽同为红巾,各不相属,与元军交战之同时,免不了互相攻战。李喜喜兵败,傅友德又从明玉珍。玉珍不能用。他遂走武昌,奔西汉,三从陈友谅。现镇守小孤山,因了有军务面陛见圣,前两天刚来的江都。所以有机会侍从在侧。
一只麋鹿受其惊动,奔出林子,左顾彷徨,进退失措,兜头转身,越过小丛的灌木,向远处的溪流逃窜。
与陈友谅并驾齐驱的有两个人,张弓搭箭,想要射之。
陈友谅伸出手指,指了指天空,指了指地面:“春耕秋战。今年不战,卿觉得察罕有耐心拖到明年?即使他有这个耐心,鞑子皇帝可不一定有!田丰本就军锐,再加上小邓,大都危矣!”
陈友谅勒住奔马,策缰缓走,转到这人身边,居高临下地用长弓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往那鹿身上点了两点,笑道:“哈哈。不伤其腿,难得此鹿。好你个老傅!深藏不露。端得耍一手好箭。来人,赏!”
陈友谅分配诸将,终赶在溪水边,牢牢围住了那只麋鹿。十几匹神骏的战马喷着响鼻,转着圈儿,来回驰骋麋鹿的前后左右。尘土掀飞,水花溅射。那鹿被吓得傻了,懵头懵脑,直往陈友谅这边撞来。陈友谅展长弓,搭羽箭,阳光下,箭头熠熠生辉,却为镀了一层银的,正射到麋鹿的脚前。那鹿跳脚,扭头又往后边奔去,陈友谅哈哈大笑。
“这不是已经得了活的么?”
“小邓会败?”
不知是因为孟友德的名字还是怎的,他往傅友德处瞧了眼,笑道:“老傅,你在伪宋李喜喜军中待过,说起来与小邓也算有些渊源,没准儿面前还能说上几句话,不如便由你护送老孟前去吧?”
“如若此战小邓获胜。那么如此一来,伪宋西有朱重八,北有小邓,安丰为其枢纽,辽东、齐鲁、金陵就连成一片了。皇上,由小邓敢冒大不韪,鲸吞自己人的地盘便可看出,此人野心勃勃,是又一个朱重八。若其与朱重八南北呼应,两厢联手?哎呀,咱们不可不防。”
陈友谅亦毫不逊色。每逢遣将征伐,必使之遍求奇宝,有善承意者,甚至发冢抢劫。便在去年春暮,他更曾结彩为花树,自王府夹道植至匡山,又剪绣铺于地上,与宫人乘肩舆而行。时人黄信有诗云:“锦绣铺张春色满,小车花下丽人行”。
围绕牧场,有两三千的士卒戒严周边。穿过树林、起伏的矮矮山丘,举目望去,远近枪戈耀日,放眼旗帜如林。
打又没打赢,弟弟也落入其手,兼且龙湾新败,元气未曾恢复,还能怎办?无可奈何,陈友谅只得软化态度,派了太师邹普胜,去往袁州与欧普祥和约。“各守其境”。所谓各守其境,说白了,等于默认欧普祥的投降,也等于默认了欧普祥的指责。欧普祥痛骂他“悖逆无道”,骂了也就骂了罢。
“且将急报拿来。”
“然,他毕竟外来户,难以仓促站稳脚跟。其肯与田丰共分士诚旧地,料来原因也正在此。若只是这样,还不够。田丰亦一时之雄也,要非刚好外有察罕、孛罗之重压,又岂会因区区分地之利,便容他就这般轻易入齐?天时、地利、人和。此天时者也。小邓得有天时,故此成功。
张必先闻令而动,大呼小叫,驱马北走,一人紧追其后。此人面色黝黑,没用弓箭,提了个套索,却是张必先的弟弟,名叫张必汉,官居枢密院佥院,人号之为“黑张”。这个黑有两层意思,一则他肤色黑,二则他心狠手辣。
有人顺着他的话锋,说道:“小邓已有海东,今再据益都,实在不容小觑。假以时日,会不会成为咱们的心腹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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