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沈阳（三）(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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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辽南要是败了，辽阳难保住。辽阳一丢，咱的广宁府怕也孤木难支。哥哥，有什么打算？”

1、连蒙元的龙兴之地也被其一焚而空。

邓舍伸个懒腰，翻开案几上厚厚的公文，粮草解决了，其它箭矢等物的补充、各项辎重的分配调集，还得一一计算明白。僚官们报来的有数目、计划，他做为主官，不得不一一核实。

“且试一试你领军才能，希望别叫老夫太过满意。要不然，说不的，宁冒了双城反叛之险，一并卖给纳哈出罢。”关铎心中所想，丝毫不露面上。

“你身为东路军主帅，不能只坐辽阳。军令：着邓舍引本部五千人，即日出城，往太子河畔大营驻扎，接应东牟山潘美，监督沈阳变化。”

邓舍愕然，当即领命：“誓不辱大人之命。”心想，“老关怎就舍得放我出城？”太过奇怪。他非但不喜，反暗生警惕。

一侧的侍女伶俐，忙跪倒地上，解开他的衣服，帮他轻轻揉动，潘诚惬意地叹口气，干脆倒回席上，敞着怀半躺半坐。他道：“你且看着，辽南真要赢了，咱一兵不发，该给咱们的，他一样得给。”

颁过命令，他去掉面上肃杀，笑眯眯道：“东牟山潘美，素称我军中俊彦，再有你小邓揽总指挥，辽西有双壁，我军中岂无两珠？有你二人，老夫放心的很。”

潘诚浑不在乎，他的心思都在关铎身上，恶狠狠道：“他妈的，交通沈阳！留几个兄弟，务必探明，到底怎么回事！”

潘仁有些可惜：“阿美还有有些本事的。别的不说，能探知关铎交通沈阳，可就十分难得了。”

“找个机会告诉他，平壤方面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妥当。只待开战，该给的，都会给他。”

修建上都，在当时是一件大事，留有“上京大山，旧传有龙居之”的传说。“相传刘太保迁都时，因地有龙池，不能干涸，乃奏世祖当借地于龙，帝从之。是夜三更雷震，龙已飞上矣。明日以土筑成基。”

上都为元朝的缔造者忽必烈称帝前修筑，主使者为刘秉忠，取名开平府，是为他的“潜邸”。忽必烈称帝后，将开平升为都城，定名上都，次年，又改燕京为中都，就此确定了两都制。其中，燕京为正都，后改名大都；开平为陪都。

时势造英雄，英雄造时势。相比这些人，他关铎有哪里不如了？他饱读诗书，知天文、晓地理，通兵法、精谋略；论到眼光、比起见识，他自认更远胜渠辈许多，有这等雄心壮志也毫不为奇。

潘仁也承认，道：“哥哥说的也是，纳哈出、搠思监、辽西，十几万的大军，靠他自己，的确挡不住。”

“有兵就是草头王！只要咱手头有兵，那就是爷。”潘诚享受着侍女的服侍，一手拍打席面，一边闭眼说道，“纳哈出、搠思监，……”不知想到了哪里，拍打席面的动作逐渐变慢，他蓦然睁开眼，“你刚才说什么？”

“东牟山得来太过轻易，纳哈出拥兵数万，亦会是易与之辈？先有老关与沈阳交通信使，后就有东牟山之胜。……”

“好，好！”关铎大笑，邓舍相陪。两人的笑声传出室外，惊动休憩枝头的群鸟，扑啦啦的，纷纷展翅腾空，有向西飞，有往北去。

远离了兵戈铁马的高丽，身处压抑拘束的辽阳，形同赋闲的日子里，他第一次明确了他人生的追求。刘备曾经长叹：髀肉复生；赵王曾问廉颇：尚能饭否？就像一时的井喷，也许会再有反复，但对和刘备、廉颇一样，在战乱中长大的他来说，最好的选择，还有第二个么？

“是。”毕千牛把关铎对杨、河说的话，重复一遍。邓舍呆了呆，问道：“杨万虎怎生回答？”毕千牛道：“只尊将军之令。”

那么会不会成功呢？他和洪继勋有过周密的分析，深宫中的那位罗裙，绝对不会拒绝他们送上的大礼。也就是说，此事十成八九。

“两件事。一件潘诚、潘仁出了城；一件沙刘二也提出了要回辽西。”

“哥哥？”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太平盛世倒也罢了，每逢乱世正是人才辈出的年代，遍数当今群雄：徐寿辉原是布贩；张士诚、方国珍本为盐枭；小明王世传白莲教，说的不好听点，一个神棍；刘福通也不过巨富而已，没一个出身名门。

潘仁道：“话说回来，老关老谋深算，他要没把握，不会贸然动手。辽南一战，说不定还真能赢。哥哥，要不要咱们再多派点军马？一万来人，抢不着什么地盘。”

“潘诚出城，是关平章亲自往送的。”

2、义子。

比如朱元璋，先后收义子“凡二十余人”。“太祖立义子保儿、周舍、道舍、柴舍、马儿、金刚奴、也先、买驴、真童、泼儿。后令归宗”。

“末将在。”

连日来，关铎派遣信使向东、联络沈阳；忽然决定发兵辽南；调遣潘美奇袭东牟山；东牟山距离沈阳只有二十里；沈阳不战而退，拱手将此战略要地送上。

潘诚离真相只有一步之远，他在肯定和否定之中狐疑不决。最后，他无比艰难地下了决定，他道：“无论如何，总是防着点好。你不要在辽阳待了，今天就走，立刻返回闾阳；通知潘信，严守广宁。”他转了两圈，改变主意，道，“不行，老子也得走。咱俩一起，连夜就走。”

带十万众，纵横天下。

“是。”

潘仁倒吸一口冷气，不敢相信：“会么？老关没这个胆子吧。也许，便如哥哥前番所说，他交通沈阳，只是虚与委蛇，为打辽南留条后路，保住辽阳不失呢？前几天听哥哥分析之后，俺也细细想了，哥哥说的不错，就算他肯降，军中的兄弟们也不肯啊。”

“哥哥是说，此中有诈？”潘仁糊涂了，道：“可是，哥哥前番又说，他绝对不敢投降。况且，他要是投降，纳哈出又岂会同意他打辽南？”

放在十年前，谁会放他们在眼中？小小草民，蚂蚁也似的东西。臭虫一般，两指一夹，轻松捏死。而如今呢？无不割据一方，称王尊帝；念孤道寡，睥睨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