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巡回銮始末记

●卷三(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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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卷三

以下为入关后情形

是日,两宫渡河,乘御舟三只,均以锦绣饰之。途中风平浪静,天颜颇喜,赏银二十两,银牌百面。时关中苦旱频年,赤地千里,乘舆过后,即得雨三寸有奇。万姓欢呼,声闻四野。

太后因欲至华山拈香,遂召襄办皇差之陕州黄直刺璟垂询华山情形,何处可以拈香?直刺奏山路险峻,已派兵一营修路,太后又问,驻跸一日可修竣否?直刺奏请至华阴驻一日,或可赶修稍平。嗣因军情吃紧,传旨不登山。即在华岳庙拈香,灏灵殿行六叩,圣祖龙牌前行九叩礼皇太后礼毕,泪下沾襟。又登万寿楼,王大臣等再三请乘舆,不允,由内侍挟,曲折登三丈梯第一层。皇太后率皇上、皇后、妃嫔、大阿哥、王大臣凭眺良久,皇太后更上一层。岑中丞,端方伯,黄直刺等于楼门跪接,太后于手巾中拈出人参糖,各赏一枚。次日,黄直刺进

呈螃蟹,蛋,虾仁鼻烟等物,均经赏收。

先是,是月十六日,前护理陕抚端午樵中丞驰赴山西行在,迎迓銮舆,行至蒲州,蒙恩召见一次,至潼关,又蒙召见,旋奏旨驰赴河南陕州查办事件。中丞感激天恩,奉命即行。

迨九月初四日未初,圣驾至西安,由长乐门大路直抵北院行宫御道甚长,皆用黄土铺垫各商铺皆悬灯结彩,居民等更跪迎道左,均欲仰瞻圣容。皇上命扈从人等,毋许驱逐。皇太后更赏赐耆民银牌甚多。御驾抵北院后,办事大臣亦各纷纷随至。并经派定侍卫二百五十人,日夜轮班,在大门二门站防值宿。自是圣心为之稍安。复以陕省哀鸿遍地,民不聊生,正宵衣旰食之时,所有御用衣服,概以大布为之。诸王大臣等仰体俭德,不敢稍涉奢侈,遂亦一律穿用布袍。

○两宫驻跸西安记

行宫先驻南院,后移北院。南院是总督行台,北院是抚台衙门先驻南院者,因署外广阔;后移北院者,因署内轩厂本来预备南北行宫,听两宫旨意,两处墙垣皆是一色全红南院自经慈圣驻跸后,正门遂封闭不开,奉旨作为抚署,而由便门甬道出入。北院一切装饰亦全红色,“东辕门”“西辕门”

字亦红漆涂盖,辕门不开,周围以十字叉拦之,如京城大清门式。正门上竖立直匾,写“行宫”二字,中门左门皆不开,由右门出入。入门有侍卫及一切仪仗,旁有军机处朝房,六部九卿朝房,抚藩臬各员朝房,侍卫处,种种名目则贴红纸条而已。

大堂空洞无物,左房为内朝房,右房为退息处。至銮阁中有六扇屏门,中开二门,设宝座一张,上盖黄布。至二堂,又设宝座一张,亦盖黄布。左有一房,为召见处;右有一房,为亲王

办事处。三堂中又有宝座一张,左右房为太后宫室。二堂这东,有三间,为皇上寝宫后又有三间,为皇后寝宫三堂之西,屋三间,为大阿哥居住,行宫内皆用洋灯,近来俱换大保险灯及洋烛,因贡物已到,是以顿增华丽云。

两宫到行在后,太后常有胃痛之疾,不服水土,夜不成寐,辄哭,时命数太监捶背,日夜不休。皇上反比在京时健旺,偶与太监耍戏,亦嬉笑如常;惟圣衷不悦时,辄大骂太监,亦似有所怨恨者。各处进贡之物,太后命太监开单分赐群臣,毫不吝惜。凡各省贡品送到内务府,太后必悲喜交集。皇上见直省贡物,涕泣不已;不时在园中玩耍,见太监入园,或避入门后,或趋入宫内,不知何意,人疑圣心之有疑疾也。

太后皇上御膳费,每日约二百余两,由岑中丞定准。太后谓岑中丞曰:“向来在京膳费,何止数倍!今可谓省用。”岑奏曰:“尚可再省。”又每晚先由太监呈上菜单一百余种,亦不过鸡鱼鸭肉之类,其后贡物燕窝海参都至,御食乃丰皇上喜食黄牙菜,并不多用荤。太后喜食面筋,亦不多食他品,谓太监曰:“不必多办菜,从前御筵一百余种,皇上不过食一二品而已。”

太后皇上去年冬皆食牛乳,养牛六只今春因天太干燥,不食,将牛六只发交西安府喂养,每月需银二百余两,另有牧牛苑。

两宫出京时,仓皇出走,除身穿之衣,余皆未备,嗣由京城陆续将两宫随穿衣服带往。故太后所穿之衣尚是旧时衣服。

皇上亦然。

两宫及大阿哥到行在后,并未出宫大阿哥养一小狗,皇上索去,后大阿哥又命太监索回,相传皇上因此曾责罚大阿哥。

两宫至行在时,百姓皆得仰瞻圣颜,然皆跪接。太后未到

行在之先,谓王中堂曰:“我要看看百姓究竟是如何苦楚。”

是以太后御车行至乡间,百姓皆得见天颜,并有乡农远远立田间翘望,并不趋避者,太后并不加罪。皇上看见乡民形状,甚奇之,盖从未见过者。太后谓皇上曰:“咱们那里知道百姓如此困苦!”故到行在后,即命岑中丞办赈济,开粥厂,并时以赈务如何询问,岑中丞不置。

太后亟思回銮,然往往无端惊惶。二月初十日本拟下因銮之旨,及闻俄约,又中止。刻下行宫内外已一律盖芦席棚,似有过夏之意。行在各人皆恃邸相为泰山,望电报如饥似渴。太后曰:“我一日不见京电,便觉无措;然每见一电,喜少惊多,心实胆怯。”庄王,英年,赵舒翘诸人之死也,太后曰:“上年载勋,载澜诸人,自夸系近支,说大清国不能送与鬼子,其情形横已极,几将御案掀倒。惟赵舒翘,我看他尚不是他们一派,死得甚为可怜”言至此,并为落泪军机处仍是荣中堂问事,王中堂则可否因人,鹿尚书则附和荣中堂。有人一日见三大臣上朝,先是一太监手捧圆盘一,上盖黄绫,引三大臣前进,王中堂先行,荣中堂第二,鹿尚书第三:王中堂白发苍苍,面目清瘦,走路吃力;荣中堂须亦微白,面扁而黄,有足疾,身材亦不高;鹿尚书颈歪,面浮肿,尾随其后,似欠精神。人谓每召见,总是荣中堂一人说话,王中堂本重听,鹿尚书近来亦甚重听,全恃荣中堂在军机处宣示,而又多请教于荣幕樊云门,否则莫知底蕴也。

鹿尚书住木四牌楼,产业在西安者甚多。荣中堂住满城。

王中堂住贡院。除都察院,内务府,工部,其余各衙门皆设贡院内,以红纸长条书“某部公所”字样而不书衙门贡院内皆系办公之所,各部暂刻木质关防,文曰“行在某部关防”。王中堂有太平宰相之称鹿尚书肝气太甚,于两江最为吹求,深

赖两湖为之调处;荣中堂尝劝其意气忽过甚,又勉其凡事外面圆融,使人不测各员奔赴行在候引见者有二百余人,故朝廷电催吏部尚书敬子斋冢宰到行在,即料理引见事宜。惟各员以食用太贵,不堪苦状。其津贴办公各员之项,一二品每月一百廿两,三四品六十两,五六品四十五两,七品以下三十两。聊可敷用而已。近来简放各员,颇有谓军机之私心者。

各省解往银两赴行在者,在二月初核算,已有五百万之多。

岑中丞预备带银六十万赴晋,为各防营之费,所有已收饷银,俱存储藩库,尚未大动。太监有孙姓者,与李莲英,黑辛同一跋扈,而贪婪亦不相上下,湖北解饷交内务府银两,由孙太监督同监平,解饷委员曰:“这是湖北关道平足对宝,每锭五十两,断不短少。”孙太监曰:“你解过几回饷,你知道什么解饷的规矩!”委员又曰:“海关道平色实是不短。”孙太监曰:“然则老佛爷的平假的么?”言毕,仍欲拳打脚踢,委员急退。内务大臣继禄慰之曰:“你来得辛苦,我们总不叫你们吃亏的,不过他们在这里进项太苦是有之,你们要稍稍原谅。”

委员将各节一一出而述诸人。广东解贡品二十四种,因未贿赂太监,被太监剔出九色退还。某道台解贡往行在者,出而告人,愤愤不已。闻俞廉三恃皮小李为奥援,上年某令到省候补,带有皮信,故因此得与彼通消息。

行宫左右地方皆驻扎武卫营兵,而街市亦照常贸易。人谓不愁货不卖,只愁无货,惟最惧太监买货,不肯付钱西安向有两个国,至是大加修茸,召京内名角演剧。太监见太后常哭,辄请老佛爷听戏。太后谓:“你们去听罢!我是断没心肠听戏的!”故宫内并无戏台,两宫及大阿哥实末曾听戏。而行在各员往听戏者则与京城兴致无异,是可叹也。

西安饥荒,以西北为甚,正二月来,无日不求雨。赤地千

里,入河南境始见麦苗。现西安府麦子每斤九十六文,鸡蛋每个三十四文,猪肉每斤四百文,黄芽菜每斤一百文,鱼甚稀而极贵,其余一切菜蔬,无一不贵洋灯在南边每盏数角者,在西安值三元,火油洋烛,无一不贵洋货绸绫,更不必说,且无货,厘金甚为亏短。亦有土娼,皆草屋土炕,不堪插足。现在各处陆续运粮不少,然并不平粜,皆留作兵士口粮

○附志鹿尚书傅霖事略

自政变以来,至今几三年。庚子七月北京未破以前,中国之事败于刚毅;庚子七月北京既破以后,中国之事败于鹿傅霖。

故鹿傅霖者,一未死之刚毅而也。

当拳匪之发难也,鹿时任江苏督抚。东南立互保之约,鹿大不谓然,急率兵数营北上,冀附会端刚,合拳匪攻外国,事成则南下督两江。及甫至近几,则亲见李秉衡方大败,京师将立陷,所率兵又多散失,不得已,乃率兵数百人次定兴定兴,固鹿家也。既闻京师破,两宫西幸,则急行迎谒道左。而湖南藩台锡良亦俱至。太后见之大喜,抵太原,简放为山西巡抚。

是时刚毅死,朝廷乃命鹿人军机以代之。自联军破京师,诛罪魁,将及期年,国势大变,有能首以旧人新入政府者,惟鹿一人而已。

鹿既入政府,则首建幸陕之策。是时两宫驻跸太原,闻全权大臣李傅相已入北京,各国允议和停战,冀速定大局,言返旧京,颇有待和议行成,即行就近回銮之意。而鹿陈说太后,以北京万分危险,西安去海遥远,洋兵万不能到,进退战守,无不皆宜。

太后固本愿西行,徒以廷臣二三主持于内,疆吏十数力请

于外,皆以“暂驻晋省,静待和议,勿再深入内地”为言,既重以群议,故一时未决,得鹿奏,则又大喜,即日下诏定期启銮幸陕。故鹿一入军机,即能首以诡谋长顽焰,荡和局者,则幸陕一策为之也。然得于慈眷者,亦自此深矣。

既入陕,则又思集顽党,修旧政,开战局。以王中堂不附己,多不遂,则欲以全力去王,而令夏震武,洪嘉与二人痛劾王倚恃洋势,请予重谴及得旨,夏洪俱被斥,然尚有“心尚怀忠”及“书生之见”等语,王自是一味委蛇,愈加抑退。故入岁以后,鹿尤大肆专执,每对人言端,刚为国忠臣,为洋人所逼以至如此,他日得志,必当起复昭雪云云。闻人议变法,辄多方阻抑,虽荣禄亦无如何,他人更不敢置喙。近更引洪嘉与为军机章京,与某制军消息往来甚密,无非为商阻回銮亲政等事。

窃谓外人此次于惩办罪魁一节,视为要图,无非为推本穷源之意。然英,赵诸人虽附和拳匪,不过一时之害,事后尚索办以儆戒将来。如鹿者,论事则为害甚大,以时则为患方长,若不能去,而望中国少定,全球获安,无理理也!中国顽党固多,然就目前论之,惟此为最悍,而其事又最确故不避如统之喻,附而记之于左。

○北京战后记日本人植松良三着

北京城内外惨状,颇有可记者。北京城高三丈五尺,厚四丈;城上有坦路一条;四面有许多城门;城上建有三层楼,与前面之橹楼遥遥相对,高耸云端;城上并布列古式炮多尊。此可谓天下之坚城,若守得其人,虽以十攻一,难期必胜。不意为联军攻击数日,竟不能支,一败涂地。此全系顽固党人之结

果,本无足怪;独可悯者,良民之惨状耳!

盍观沦陷后北京城内外之情形乎?巍然之橹楼,为联军击碎烧弃,已失数百年来巍奂之美观;旧迹留者,仅一二耳。城内外惨遭兵燹,街市毁失十分二三。居民四面逃遁,兄弟妻子离散,面目渗澹,财货任人掠夺者有之,妇女任人凌辱者有之。

更可恨者,此次入京之联军,已非复昔日之纪律严明。将校率军士,军士约同辈,白昼公然大肆掠夺此我等所亲见。计京城内富豪大官之居宅竟无一不遭此难者,决非过论。但其中亦有因与和义团相通之朝官,以此示报复,至蒙其害者焉。

至夺来之物,金银,珠玉,自不必言;此外书画,骨董,衣服,以及马匹,车辆等值钱之物无论兵卒,平人,所获之数均属不少。军人因不便悉持去,虽是金银,珠玉,亦以贱值转售,以故操奇之人颇多。余见某国人购得三分大之珊瑚珠百余颗,仅一弗银耳。按一弗:即墨西哥银一元。

据某华人云:北清妇女惧受凌辱,往往深窗之下自经者不少,其未受灾害者,仅于房外树一某国顺民之小旗,坚闭门户,苟延残喘,情殊可悯。不幸而遇掠夺军人来,将银钱献出,以求保性命而已。

一面为军人掠夺,一面复有盗贼横行。通衢大道,无人管理。无业游民公然入他人之室,亦不问人允否,即与共寝食,并不言归米谷告罄,亦无处可买,间有挑贩,途中仍不免遭兵士抢夺大抵华人昼间断不能徒行市上,其穷苦之状,实余所目击者也。

余将去北京时,联军已设假政府(盖假政府,即暂设之地方官也)。严禁此等情形。若果实力奉行,劫掠等事原可稍减;惜示禁太迟,抢掠及种种暴虐之行,业已做了一番矣。

天津之惨祸,不为不甚,但尚系北方上等通商口岸,欲复

旧时之天津实非难事。至北京此次之惨状,欲复旧观,正不知何年也已。

○津门战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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