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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法军侵台档(三)
茹相曰:『本部实欲保全和局,既商议时不必据地;惟适议而有人阻梗,则仍不得不取保耳』。
李大臣曰:『中国始终等候派使来津,更有何人阻梗!今问贵部:倘中国实能剖明谅山之役咎不在中国,贵部竟掩耳不听,一味只图索偿乎?抑公道自在人心,尚可凭公判断耶』?
茹相曰:『如果咎不在中国,自应凭公判断』。
李大臣曰:『如此便好。少顷,当送函来请贵部答复,以便电告中国』。
茹相曰:『可』。遂别(陈季同述)。
法外部茹相又五月十七日来函
西本月初四日,但就谅山第一次简略警报请告中国,本国专待办理情形在案。今收到驻圻首将详报:法兵以津约为凭,毫无疑虑,前往驻据谅山,竟为华兵攻打等情。是谅山之事,确系华兵先放鎗炮,显与中国所许者相反;必系北京一班廷臣不喜两国交好之所为。故本国不能再待,应请中国作速照津约办理。现本国驻华公使已奉命请中国即将四月十七津约第二条照办,并请克期调回华兵之旨刊于京报;又因背约致法军须留越,经费请中国赔给至少二万五千万佛郎。应如何交付,他日再商。本国想此两事,中国必应允许;一礼拜后,定有复函与本国公使。否则,本国只好自行取回应得之赔费而已。本部因事关重大,用特函告,以便贵使可告达北京。本部就现在情形而观,以上所问者仍系本国欲与中国和好之忱;尚望中国能自憬悟,勿为激变之廷臣所误!本国公使现在上海,亦系如此盼望;专候中国派出全权大臣,以便续议津约末款之事。为此照会。须至照会者。
法外部茹相又五月十八日来函
今日收到贵大臣函开:中国国家谓谅山之事,实因误会津约撤兵之款之故;并催巴得诺即速赴津,以便商议详约并定全撤华兵。但撤兵非仓卒能办,定须一月等因。查所为误会者,本部已于本〔月〕初四日函内说明;兹再申明之。查西本(五)月十七日福禄呢欲定第二款撤兵日期书一函,交中国全权大臣内开:「二十日内————即西六月初六日,法兵可驻谅山、高平、沙界并所有与广东、广西接壤之处」等因。福禄呢断不疑李中堂不能照办,而本部亦于西五月二十日将津约宣告议院时,并告此商定撤兵情形,到处皆知;中国自不能不知。倘果有难处,不能如期撤兵,理应早告。是谅山之事,诚如本部本月初九日函中所称「中国不能辞其咎」也。向其取保索偿,不亦宜乎!今最要者,应请中国速发撤兵之旨一面刊于京报,一面着华军速离北圻。今欲不至再有误会,须旨内说明「北圻之兵着即撤回,高平、谅山、沙界、老开等处一律办理」等因。至全撤之期,以降旨后一个月为限似可照办,以便两国带兵官妥议详细事宜,庶保安靖。其定界,则将来另派人员。今谅山之兵应退至关墙之外;此关居同唐之北,定广西之界。如中国肯降此旨,即可见欲和之意;本部即不为难,着巴得诺即刻赴津与中国钦差大臣议定商约并定邻交,照津约续定,并议谅山之事欲使本国取保索赔之案。合行照复。
致法外部函(又五月十八日发)
前接贵部西七月初四日之函,即电呈总署;今接总署将电报呈奉谕旨,饬令本大臣奉告贵部。兹将电报送览,请贵部留意;可见其中李相并未允福禄呢临行克期撤兵之说、并无画押公文,总理衙门并无「不即撤兵」之意。且云「正拟照约撤兵,而适有谅山之事」;又云「中国钦派大臣照第五款与巴公使商议,其撤兵之事亦在此商量之中,因不能不商量而撤也」。且云:「撤兵有应办之事,不能照福所请仓卒撤回」。本大臣看,照此信中国国家向无不照津约办理之意;且此次电报内语,即系答应贵部西初四日函内所望之事。本大臣颇喜因撤兵期促误会之故,此次表明。望贵部再登新报,以表两国交谊;请派巴使即往天津商议西五月十一条约未尽事宜,冀可将忽然来之难处排平之。再,新得李相之电,亦呈台览;更表明中国国家非欲躲避津约订定之款。因已有旨饬该处前队兵全撤至谅山,此即如贵部西初九信内之语办理矣。总理衙门电函:法兵、华兵之相遇,实非欲背津约;今照李相电,已将前敌之兵撤退,更非背约可知。至于现所退札之处,因边界尚未分明,须商议办理。合行照会。
又五月十三日寄钧署电
各国舆论,以不照第二条撤兵为曲。昨与茹辩良久,急须兵船北扰并夺一地,俟照约退兵后交还;临别允暂缓北扰,函托苞请示钧署。今来函云:『第二条明允全撤,又续定限期,如有不便,亦应早告;乃忽遭截攻两日,直是有意伺击,显背第二条,尚须另议赔补。津约大局已定,只须再议交界、商务,非津约尚可活动须详议也。今巴在沪已秉全权,专俟中国告明是否仍照津约、速发撤兵之令,巴使方能北上。恳电请总署即复,静候有无照约确信,以定进止』云云。
十七日接钧署电
复电进呈,本衙门奉旨:『前寄各电应与争者,仍向外部力争;不可许者,勿擅许。钦此』。查福总兵在津临行与李相面说撤兵限期,李相未允,亦无往来文信为据。第二款并未载有撤兵日期,中国本拟照约勘地退札,乃法以巡逻为名,并未先来照会,遽行开炮,伤华兵三百余人;亦应向法索偿。兹以保全和局之故,中国不提此款,并不诘问遽行开炮之故;法应催巴使速来津,以便与中国钦派大臣会议条款,一面定约、一面即可撤兵。惟军火繁多,择地退札,亦非仓卒能办;须令云、粤带兵大员于奉文后,限一个月后撤完。此即两国照津约办法;希阁下明告外部转饬巴使。其外部如何答复?即电知!
十七日接李相电
复电悉。旨令谅山前军各处兵退札谅山,俟详约议定再办。前敌距谅山百余里,可为照约撤回之据。谅山距镇南关仅五十里,「边界」二字本未指明何边、何界,少迟似无碍和局。孤、巴已抵沪;孤不北扰,自可仍照津约商办。若动兵则约废,法亦不利。
同日又接李相电
晨复茹相电,拟寄葛德立用洋文译送。闻葛未到;兹译汉文云:『来电敬悉。贵大臣以谅山一役深抱不平,本大臣亦歉然于怀。惟中国定例:凡将士驻守之地,非奉有朝旨,不敢退;即有旨退,亦应由驿站转递,路远不能即到。故福诺临行时,业经告明限期退兵之说,实不能行。不料谅山遽有战事,此非两国国家之意,亦非两国大臣之意;其中必有误会。尚望贵大臣勿忘睦谊,尽释嫌疑;未始非此密电为之兆也。李某复』等语。乞公妥酌,速用法文翻交为要。
十八日寄钧署电
昨茹函称:已令巴使请中国速照二款宣布撤兵之旨并赔留兵调船费二万五千万佛郎。苞与辩,则云恐废约起见。昨奉钧署谏电及李相之退札谅山电,译送去;又与面语,加函申明并无背约意。奈茹仍云『议院欲先有「全撤」之旨,然后派巴使赴津』。俟茹函复,再电呈。苞揣其兵船已集,若我不允全撤,即北扰或据地以索巨款;我允全撤,则巴到津仍索近日留兵调船及偿恤费。似可逐步剖辩,以免决裂。今苞先阻其北扰、据地,俟巴到津,再与李相电商酌办。
同日寄李相电
谏、霰二电并总署电俱译送茹,又加函申明之。奈茹昨来函云:『已令巴请中国速照二款,宣撤兵之旨并赔兵费二百五千万佛郎』。及与辩两日,仍须先降「全撤」之旨,然后派巴到津;兵费亦未明许不索。苞揣知其兵船已集,若我不允全撤,即北扰或据地,定须巨款;我允全撤,则巴到津仍索调船及恤款:似只可逐节候电示剖辩。福呢称期限虽未押、亦未驳;中国防务不可恃,法宜痛惩战党,以得偿款。苞再三开导,略平和。
十九日寄钧署电
茹原请撤兵旨并逼允巨款,经苞力争;昨夕函云:『如明降谕旨照津约二款全撤北圻兵,高平、谅山、沙界、老开等处均于奉文后一月撤完,刊布京报;彼即派巴到津妥议并商谅山赔偿案。钧署可否允准请旨,以免决裂?其谅山事,苞可再与力辩。
二十一日寄李相电
茹请撤兵旨宣告议院,解散兵势,令巴就津议;似正办。届时力辩谅山非我咎,以免赔偿。今福乘船全集,欲赫德就巴议,先请恤诏;似逼我认咎,为勒索张本。请商总署裁夺!
同日又寄李相电
法饬水师静候,请早降撤兵旨。个电「孤」误作「福」,请改。
二十二日接李相电
巧电悉。昨法使照会总署请照约降旨撤兵并索巨款,与来电同;限七日回复。未闻朝廷如何筹议。福临行限期说,我曾面驳;或传译之误,断不可以此为据。然福与我有交情,务劝其从中排解,成就原约。廷议责备甚多;若一动兵则失和,废约可惜。
同日寄钧署电
茹云:赫德示巴使之电颇妥,但不愿赫介绍;乞以撤兵旨径告谢使或由苞送,即可饬巴赴津,凡事易商。
二十三日接李相电
个、马电悉,已转总署。顷沪局电报:孤拔带所部大小兵船于廿二申正驶去,云往烟台或至闽马尾,有开衅之意;与来示法饬水军静候不符。巴尚在沪。敌情诡变,望再探示。
同日接李相电
顷接总署来电:『昨接谢使照会与尊电及丹崖微电所称,大意相同。本署复以「调回防兵系津约所载,法国若专为此条,中国现已撤兵,即可奏明按照前次照会一月后撤竣;并请明宣谕旨,为和好确据。若欲索偿及据地自取押、取赔款之说,显违津约第三条;中国当将此事始末及万难允此无名之费,布告各国照万国公法作为普鲁台司得,从缓理论。照请电达巴黎,并催巴使到津详议」等语。祈阁下转电丹崖,只可按照以上各节,力与辩争。此外,切勿轻许。俟茹作何允复,迅即电闻』云。望即酌译送茹分晰辩论,电复。
二十四日致法外部函
今晨译送总署之复电内开:可准请旨宣明照约调回北圻防兵;若法国只须照津约办理,则应将索偿、押保两事作为罢论,中国决不肯认此两事也』。今中国国家颇愿俯如贵大臣所请,以表明和好之确据;但欲令中国相信照津约办理,即法国不必再提索偿、押保之事。本大臣已照贵部初十日之函告明中国云:『只待宣布谕旨后,即可将谅山案在津妥议』。而函尾又云:『仍须照西初九日函内请旨并索费之办法』;因此,总署又有今日之复电。伏查总署与李中堂向未允福呢限期撤兵回界之说,此西六月初六及二十六日两日贵国所认为撤兵日期者,查得只有福呢临行交李中堂之一纸;据福呢云:当时福呢亦未书押,而中堂向未认为应照办之件。因当时已西五月十七日矣;撤兵之事,该处带兵大员尚有应办事宜,断不能赶于西六月初六及二十两日办竣也。福呢又云『纸尾开明中国兵届期未撤,法兵即可冲攻』;则是明知其未能即撤而姑令交锋开兵,有是理乎!福呢所交之纸并无李相回文,而贵国即执以为合同附件并指为简约第二条内应办之事;总署亦未知贵国之欲执以为据,所以西五月二十贵部在议院宣词,本大臣亦不便据以转告总署。凡中国使臣,惟遇本国利益者应告于本国;此时本大臣未接津约全文,犹疑贵部所宣者另有确据,是以不便遽以电告总署也。总署专候巴得诺来商时请旨撤兵,因总署屡闻巴使不日可到津,一与商明,则退兵处永得安谧。此节,已经贵大臣明知为应办之事。故谅山之华兵未得朝旨,不便遽退,实非中国之错误。况此兵之久札谅山,法兵又无不周知者乎!试问津约既载明撤兵,倘和平商议,断无不撤之理;即可免今日之事矣。以上所说,有各节确据;所以中国决不肯认背约、决不肯自认谅山之咎。深望贵部将以上情形,再赐详察。至于今晨面晤各语,顷已电告中国矣。
二十四日寄李相电
养电送茹,谢电亦到。茹因不认偿、又未宣旨,遂翻前允。苞与力辩两时许,始云『今四日内,倘宣旨并认偿,尚可派巴到津详议并减偿款。否则,孤已到福州,定先据之』。其意甚决。乞转总署。
二十四日与法外部茹相问答
已正二刻至外部,即见。坐定后,李大臣出所译李中堂电函之法文示之。
茹相阅良久,曰:『谢署使复电,大意亦相同。总理衙门允请旨而不请,先要说明不认赔款;今八天之限于二十日算起,现在只余四天。果皆不允,孤拔提督已到福州,将举事矣。夫请旨撤兵,系照津约应办之事;而赔款则津约中固载不索,今因谅山之役,法人不复相信,必须多屯水陆兵士船只一、二年,其费非轻,是因谅山之事另索赔款,非因翻背津约第三款重新再索也。至于总理衙门所云布告各国一节,法国亦无所惧。盖谅山之咎实在中国,贵使不见各国舆论佥不以中国为然乎』!
李大臣曰:『总署允请降旨撤兵,诚为欲保和局,照津约办理。然必须先与贵国说明不任谅山之咎,方可以安中国之心;则请旨撤兵,凡事易办。否则,和局既失,津约亦废;复何可先撤兵戎哉!按贵国所索赔款,因疑中国有背约之意;今总署屡次电函明剖,本大臣数次辨证,此疑亦可释矣。至于谅山之役,实因未曾允许限期撤兵;又因欲待巴使来议一切,非有意迟留寻衅,亦可以见。盖当时巴使已在途,人皆知其即日来津也。且中国查得谅山之事,系法人先放炮;今总署因欲保和局,已置之不提。贵国虽欲索赔,亦须澈底根查果为中国之咎与否。不应仅执一面之词,一味勒索;公论将谓何哉!至于各国疑中国不能如期撤兵,实因贵部误以福呢所留片纸作为津约附件之故;是中国之受诬,亦由贵部之误会耳。今应请候明旨颁后,即派巴使赴津商议详细条约,且明言谅山之事置而不问:是为正办』。
茹相曰:『因谅山之事,致法国不能撤兵;经费浩大,断难置而不问。必须中国允宣旨撤兵并认赔款后,方能饬巴使赴津;否则,仍须决裂』。
李大臣曰:『然则贵部意存决裂矣?譬如贵部为刑官,法国来控中国,贵部将不许中国辨诉其诬,即判赔偿定案;有是理乎?中国不改初意,始终欲照津约办理;法国忽自不信,留兵调船。设有人夺人之房屋,多蓄丁役以防盗贼,而再令原主给费;有是理乎?中国自己问心并无舛误,自不能允贵国无端之请;此理之当然也。设贵国果亦有理,须俟两面查明,凭公判断;故本大臣以谅山之案,俟在津查议最妥。此贵部西本月初十日函中已允之事,望勿翻异』!
茹相曰:『两面有理,凭公判断;诚为正办。惟各执一词,无人见证、又无人能胜;此判断之任,势必议论不清,仍至决裂。今我游击禀报,实系华兵侦伏围攻,以致血战两日,死伤盈百;此事必须中国认咎,断难再俟』!
李大臣曰:『然则中国定不能允,巴使无赴津之日矣?和局一失,不易转圜;贵部宜熟思之!即使法游击所报属实,则所称「华员已明告并非背约,因未奉旨不能遽退,且有华统领亲到法营」;此时法官应电请谢使转询总署因何缘故,方为正办。乃竟仍复进攻,究属何意?犹云咎在华人耶』!
茹相曰:『但使中国降旨撤兵并认赔款,巴即可赴津商议。若以赔款太巨,尽可先认愿赔谅山之役,而后商定赔款数目并如何交付,都无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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