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上朝(1/2)

首发：~第二百三十二章 上朝

昭武帝温声道：“你且起来，朕不会亏待他们的。回去拟个折子递上来吧。”说完，望了望一边的文彦博，文彦博颔首道：“只要不太过分，相府会批准的。”

昭武帝面色不变，依旧缓慢而威严道：“准，三部亦可自辩。”

秦雷点头道：“我说来时怎么感觉好多人在看我，原来咱们迟到了。”

老三一上车便大呼外面好冷，秦雷以为他没话找话，待借着灯光仔细看时，才发现他已经被冻得脸色发青，还簌簌地打着哆嗦。秦雷这才想起年时万里楼上吃饭的时候，这位爷就不是一般的怕冷，忙把自己的饭碗推给他，微笑道：“三哥先暖暖手，”说着吩咐石敢道：“快给三爷盛碗粥，趁热喝下去就暖和了。”

走着走着，秦雷突然小声问道：“三哥，你一般都是什么时辰睡？”

大理寺卿曲岩不敢怠慢，赶紧出列躬身施礼道：“启奏陛下，那几位同僚乃是在通宵准备今日朝会要用到的卷宗，谁想到……”竟然哽咽起来：“竟然殉职了……微臣恳请陛下优抚遗属！”说着跪倒在地上，磕头不起。

昭武帝捻须颔首道：“念隆郡王大病初愈，久立不得，赐坐！”秦雷受宠若惊道：“谢父皇！”

余光扫见站在御阶右手边的秦雷，昭武帝心中没来由感到一阵高兴，仿佛终于等来与他一同对抗两个老混蛋的伙伴一般。想到这，昭武帝忍不住望了望李浑和文彦博，两人果然还是拱手而立，一点要跪的意思都没有。

秦雷笑着点点头，语气淡淡道：“我说他死不了，无常也不敢勾他去。就算到了法场上，我也要把他劫出来。”一言一句萦绕着强烈的自信，是现存的大秦皇室中所仅见的。

两人身前的太子听他两个嘀嘀咕咕起来没完，终于忍不住轻咳一声，回头瞪了两人一眼，小声道：“噤声！”

伴着悠扬的钟吕声，高大威严的承天门缓缓张开，待巨大的吱呀声停下后，文武百官便在太子的带领下，进入承天门、穿过太和门，沿着青云道，步入金碧辉煌的宣政殿之中。

文的左、武的右，皇子王爷站中间。两人刚站定，纠察御史郭必铮便开始唱名，“钱铁歆……”声音洪亮浑厚，让人一下明白他为何在这三品纠察御史上一干十三年，不是因为本事差，也不是不会巴结人，而是整个都察院就找不出第二号形象好气质佳嗓门亮的御史了。

宣政殿太监赶紧给秦雷搬个锦墩过来，他再次道谢后，便一屁股坐上，却没有像别人那样只坐四分之一，以示诚惶诚恐。

易惟络大声道：“谢陛下，今日已是九月二十一，但简郡王一案仍未宣判，已经超过陛下当日划定的期限五天了，微臣要质询大理寺、刑部、京都府是否存在渎职？”

秦雷被若兰从睡梦中唤醒，抱着枕头闭眼嘟囔道：“不起，不起。”若兰见王爷孩子一般赖床，强忍住笑，柔声道：“爷，丑时三刻了，再不起就不能按时赶到承天门前站班了。”秦雷把头埋进枕头底下，瓮声道：“这是谁定下的破规矩？干嘛不再早点，子时开，开完了一道睡多好。寅时早朝？这不活活把人的好梦劈成两半吗？”

伴着一声高亢的“皇上驾到……”，一身龙袍的昭武皇帝龙行虎步走出来，文武百官便齐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在太子带领下轰然跪下。

昭武帝又吩咐京都府严查此事，若是人为纵火，必须全力追缉，严惩不贷，还各部府衙门一个太平环境。

秦霖不知道他问这什么意思，但还是微笑答道：“三哥我是个夜猫子，一般都是戌时初刻才上床睡觉。”

刑部尚书魏筝义也出列拱手道：“启奏陛下，刑部也仅负责此案中的刑事案件，不负责对简郡王殿下的直接审理，七日前悉数结案后，同样将全部卷宗移交大理寺，所以本部亦无责任，渎职一说更是无从谈起。”

老三闻言面露狂喜之色，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道：“真的吗？没有问题了吗？老四能活下来了吗？”

昭武帝望了两人一眼，对文彦博笑道：“丞相的手下都鬼精鬼精的，连一点把柄都不给人啊。”

石敢赶紧再给三爷续上，奉到他面前，见秦雷给自己递个颜色，便躬身退出了车厢。老三捧着粥碗，也不废话，急促问道：“怎么样了？能翻过来吗？”

昭武帝微微颔首道：“爱卿请讲。”

昭武十七年九月二十一，大雾弥漫中都城。

郭必铮一个接一个的往下唱，官员们一个接一个的高声作答，秦雷心中奇怪，微声问身前的老三道：“怎么不叫李浑、文彦博他们，也不叫咱们啊。”虽然之前参加过两次朝会，但那都是奉召上朝，在偏殿等候，并不与百官一起站班，是以秦雷对什么事情都很好奇。

秦雷一下来了精神，腾地从床上坐起来，一把搂住若兰的小蛮腰，双眼瞪得铜铃一般，粗声道：“品箫也可以吗？”

若兰心道，您跟夜猫子似的睡得晚，可别人都是日落而息，若是子时开，亥时起，那才叫睡一般呢。不过现在不是讲道理的时候，

石敢轻声道：“还有两刻钟。您可以先吃些东西点心点心。”因为一些生理方面的原因，秦雷没有来得及在船上吃饭。方才路上颠簸也没法吃饭，直到现在才逮到机会。

还是得先把这位爷哄起来：“王爷乖哈，等回来再睡他一天一夜补回来哈……”

秦守拙应下后，也退会班中。

秦雷把脑袋摇得拨浪鼓一样，耍赖道：“不去不去，本来就没我什么事，老四哪有睡觉重要啊……”若兰被他弄得一阵头大，这时屋外的石敢又轻轻敲门催促了，若兰只好心一横，趴在秦雷耳边，蚊鸣般轻声道：“爷，你若是马上起来，奴婢今晚就……”一阵嗫喏，却嗯嗯的说不出口。

即使父皇也不能给人这种感觉吧，秦霖心道，虽然秦雷没跟他详细说明，他却完全信了，毫无道理的信了。

“平身……”见昭武帝坐下，御前太监高声道。

曲岩自是谢恩不迭，退下不提。

短暂的惊呼后，百官凝神静气，拭目以待，看看这个文丞相口中的“铁案”会发生怎样的改变？

这个小插曲让文武百官明白了秦雷在昭武帝心中的地位，对秦雷的评估自然也相应提高一些。

文彦博怎会听不出昭武帝语气中的讽刺意味，他不急不恼地捻须笑道：“咱们再看看曲岩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