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宗实录

世宗实录一(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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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世宗实录一

壬午,南京礼部尚书章懋卒。

懋,兰溪人。由进士授编修。谏作鳌山灯,忤旨,降临武知县。历官南京国子监祭酒,遭丧,力辞不允。后服阕赴召,三载凡五疏,皆乞休,竟不待报去任。上登极时升今职,至是卒。赐祭葬,谥文懿。懋为人志行高洁,自少潜心大业,居常不为异同。至临大事、决大义,则据经援古,确乎不易。百凡嗜好,一不入其心。居官不过十年,历俸仅满三考,难进易退之节,世尤高之。

癸巳,大学士刘健卒。(大学士刘健卒日,明实录世宗实录卷七四系于嘉靖六年三月壬午条,明史卷一八一刘健传又系于嘉靖五年,与本卷所记异同,存疑。)

先是上以健累朝旧德,礼宜优厚。复命河南巡抚备彩币羊酒,亲诣其家,宣谕眷念至意。至是卒。赠太师,谥文靖。健学问深邃,行履淳正,伟识宏才,早际圣明,晚罹奸佞,进不盈侈,退不窘戚,为近世贤辅。

七月甲子, (「七月甲子」,原脱「七月」,据明实录世宗实录卷一六嘉靖元年七月甲子条补。)大同军士告粮,率众哗噪,欲为乱。提督侍郎臧凤、巡按御史张钦捕首恶张的祥等,疏请置之法。兵部以粮饷久缺,军士争呼,终当抚处。上特命法司会议,议得「顷年将弱兵骄,在福建则犯守臣,在陕西则犯巡抚。若非重惩,恐益长乱,宜如凤、钦奏议。」上诏:「录首祸者五人以徇,次调极边哨守,余悉令谕安堵。」

己巳,南京暴风雨,江水涌溢,郊庙、陵寝、宫阙、城垣、吻脊、栏楯皆坏,拔树至万余株,漂没甚众,溺死人畜无算。

庚午,先是各内臣犯法,屡诏免逮问,惟下司礼监治。于是刑部尚书林俊等言:「宫中府中,宜为一体。诸内臣所犯,宜下法司明正其罪。如罪之不当,自宜废不法之官,不宜废祖宗之法。」上报有旨。

十月乙未, (「十月乙未」,原脱「十月」,据明实录世宗实录卷一九嘉靖元年十月乙未条补。)礼科给事中章侨言: (「礼科给事中章侨言」,原作「张侨」,据明实录世宗实录卷一九嘉靖元年十月乙未条及明史卷二0八章侨传改。) 「三代以下,论正学莫如朱熹。近有聪明才辨足以号召天下者,倡异端之说,而士之好高务名者靡然从之。大率取陆九渊之简便,惮朱熹为支离。及为文辞,务从艰险。乞行天下,痛为禁革。」时御史梁世骠亦以为言。礼部覆议,以二臣之言,深切时弊,有补风教。上曰:「然,祖宗表章六经,正欲祟正学。近来士习诡异,所伤治化不浅。自今教人取士,一依程、朱之言。不许妄为不经之书,私自传刻,以误正学。」

十一月庚申,寿安皇太后崩。

大学士王鏊以上遣使存问,具疏以谢,因上讲学、亲政二篇。其讲学大略言:

国家经筵之设,最为盛典。然一岁之间,风雨寒暑停歇颇多,上下之情,未见亲密。至于日讲,可谓亲矣。然体分犹过于严,上有疑焉,未尝问也,下有见焉,未尝献也,似亦不免文具者。

高皇帝甫定天下,即开礼贤馆,与宋濂、刘基日相讲论。其后圣学高明,诏诰天下,皆出御制。今御制文集是也。仁宗皇帝设弘文馆于思善门之外,文学之臣数人入直,特至馆中讲论。孝宗皇帝经筵之外,每翻阅永乐大典,又尝索太极图、西铭等书于宫中玩之。祖宗之勤如此。

陛下睿智自天,春秋鼎盛,讲明圣学,正其时也。乞于便殿之侧,复弘文馆故事,妙选天下文学行谊着闻者数人,更番入直,命大臣一人领之,如先朝杨溥故事。陛下万几有暇,时造馆中,屏去法从,特霁天威,从容访问。或命讲经,或读史传,或论古今成败,或论民间疾苦,盖即日讲之义也,而加亲焉,大略如家人父子。上有疑则必问,下有见则必陈,日改月化,有不期然而然者矣。

其勤政大略言:

上下交则为泰,不交则否。君臣之交,关系世道。今常朝之礼,惴惴而退,君臣相见,止于数刻,势使之然也。臣愚以为欲复上下之交,莫若复古内朝之法。我明内朝虽缺,而华盖、谨身等殿即其遗制。永乐初,内阁之臣日造扆前,进呈文字,商议机务,密承顾问。洪熙、宣德间,杨士奇、杨荣、蹇义、夏原吉等尝奏对便殿,或议事榻前,或召见斋官,斯亦内朝之遗意也。成化以来,其礼始废。孝宗晚年,深慨于斯,屡召大臣于便殿议事,将大有为,而民之无禄不及覩至治之美,天下至今为恨。陛下即位以来,日御文华,召见大臣,中外相传,以为盛事,此万世一时也。

臣愚犹望着为令典,文华、武英仿古内朝之制,大臣或三日或五日一见,起居、侍从、台谏各一员上殿轮对。诸司有事咨决,上据所见决之,有难决者,与大臣面议之。人人得以自尽。陛下虽深居九重,而天下事灿然毕陈于前。唐、虞之法,不过如是而已。

上览奏答曰:「卿辅佐先朝,志切匡救,朕在藩邸已知卿名。新政之初,方将起用。览奏,具悉忠爱至意。」

丁卯, (「丁卯」,原作「丙寅」,据明实录世宗实录卷二0嘉靖元年十一月丁卯条改。)御史唐凤仪言:「各省分守、分巡官,不以时巡历郡县,抚恤人民,伸理冤抑。即官吏贪残,盗贼窃发,莫能禁止,灾异数见。职此之由,请饬抚、按,令守、巡诸臣,皆以岁正月出巡,至十一月还司,诸钱粮词狱及他兴革便民者,咸务修举。有不如令者,抚、按得参奏罢黜,抚、按官或徇情容隐者,听科道劾之。 」上从其议。

十二月戊寅,先是陕西套虏深入为寇固靖、环卫间,所杀伤以万计。山东青州府矿贼流入东、兖二府及河南、两直隶地方,所过焚劫横行。有司莫能支,则相与巧文讳匿,苟幸无罪。于是兵部特请「遣科道官分部阅视,参核奏报。其被寇地方,请发太仓银赈济。」上从之。

丁酉,上始御奉天门,朝见群臣。

时礼部、科道官俱奏:「寿安皇太后服制已满,宜渐从吉典,御奉天门视事。」久之乃允,仍令不鸣钟鼓,不鸣鞭。

庚子,时西北边多事,坐不材将官,罔利营私,军储半入其家。如报纳粮草,则占窝转卖而令贫卒包貱;开支帑藏,则任意侵渔而以空文出纳;召商中盐,则通同克免而斗库官攒得以上下其手。甚至逃卒之口粮,死马之草料,皆寄名见在之籍而干没入己,边政大坏。御史张鹏条奏其弊。户部覆议:「令各该抚、按、守、巡,严禁诸弊。将官有犯,追赃、揭黄、停袭。文官纵容者,一体治罪。」诏如议行。

按:士卒之哗乱,罪在将官。将官之克减,罪在抚、按。使抚、按能驭,则将官何敢纵其恶;将官能恤,则士卒何敢称其乱。嘉靖初,西北士卒以告粮之故,率众而攘。而套虏入寇,又杀伤边民以万计。当时本兵知粮饷缺乏,而欲抚之以恩;臧凤、张钦愤其■〈舛上鸟下〉骜,而欲置之以法,终未得其倡祸之原。岂知风霜寒塞,其苦如毒,而粮饷又为所渔,谁肯用命!为将官者,曾不思其疾苦,凡事干没,岂有枵腹而御敌者乎?又其什也,减军粮以弭寇患,而幸其不入,极弊之道也。张鹏之疏,推见至隐,信如其策,恩以结之于平时,而及其不法,则法以治之于后,将官文官罪各有归,最为得体矣。噫,以此为奏,而犹有克减致乱如南京黄侍郎者。

嘉靖二年癸未春正月癸卯朔。

己酉, (「己酉」,原脱,据明实录世宗实录卷二二嘉靖二年正月己酉条补。)有流贼二千余人至考城县,指挥赵泰等三十余员,官军八百余人死之。巡按任洛以闻。

辛亥, (「辛亥」,原作「辛卯」。按是月干支无辛卯,据明实录世宗实录卷二二嘉靖二年正月辛亥条改。)大学士杨廷和言:「佥事史道论臣至于再三,荷皇上下道于狱,而令吏部、鸿胪寺官慰臣,公论明而国是定矣。第闻道有老母随养京邸,今道冒不测之罪,臣切怜之。乞曲赐矜全,以慰其母,俾道改过自效。」诏曰:「卿忠诚体国,正大光明。史道挟私诬罔取罪,卿更为之陈乞,具见奉公任怨,休休有容之量。俟鞫明自有处分。」

是日,上复遣中使至廷和第,赐之羊酒。廷和具疏谢。复温旨慰之。

按:彦博荐唐介,后寥寥无闻。而廷和为史道陈乞,以慰其母,量亦宏矣。世庙待之曲尽其礼,君臣两全,盖盛轨哉!

先是上不豫,百官赴左顺门问安。司礼监官传旨,言:「朕躬已安,大臣免问候。山东盗贼,亟宜用心平定。」于是礼科给事中汪应轸上言:「弭盗大略,不过安之胜之。安之之策,择守令而已。胜之之策有六,曰离间贼党、收用豪杰、扼塞险要、开纠告奸、明赏罚以劝士、分首从以招降。」且言:「弭盗与御夷不同。驭夷之法,逐之境外而已;弭盗而纵之出境,是以邻国为壑也。请为定例:凡一方盗贼起,彼此玩视,不即扑灭,以致出境流劫,则两处镇、巡以下俱坐罪。」报可。

癸亥,河南巡抚何天衢言:「洛阳乃周公经营之地,宜建庙赐额,令守臣春秋致祭。登封县旧有观星、测景二台,公遗迹也,土圭表漏具存。乞敕钦天监委官考正制度、尺寸,书之史册。」报可。

己巳,御史曹嘉极论吏部尚书乔宇奸邪。宇亦上疏,称疾乞休。上令鸿胪寺官往谕,令亟出视事。

二月甲申,遣顺天府官祭宋文天祥。

丙戌,先是都察院疏请差御史巡盐,不下阁票拟,批答稍误。户科给事中黄臣谏曰:「我朝设立内阁,处以文学之臣,凡百章奏,先行票拟。今使内阁虚代言之职,中贵肆专擅之奸,关系匪细,渐不可长。容臣封还原本,以重命令。」疏入,即加批:「如制。」

按:政在内阁,则有所统壹,政在中贵,则不免纷纭。故我祖设内阁,以论道经邦。凡有旨意,职专票拟。不然,权移左右,将来有不可制者。嘉靖初,或累批浮帖,竟从中出,如刘世扬所疏者;或不由内阁而票拟旨意,如樊继祖所疏者。阁臣拱手,上下不交,销沮壅蔽,慓慓危惧。黄臣至是欲封还原本,与杜衍封还内降同一防微杜渐之意。盖忠恳者哉。

三月庚戌, (「三月庚戌」,原作「二月庚戌」。按二月干支无庚戌,据明实录世宗实录卷二四嘉靖二年三月庚戌条改。)御史向信言:「大通桥至张家湾,旧有广利等八闸,宜修复,以纾民陆挽之苦。又济宁至临清,在在有浅,而长沟至靳家口尤苦,宜于两处建闸,以时蓄泄。」从之。

乙卯,山东乐安县盗唐经、刘宠等起。寿光县孙峻以邻境,预选勇士备之。无何,谍知贼且犯寿光,即密召所选士为正兵,又调集市民为疑兵,夜袭贼巢,围之。峻号令素严,身自督士,士殊死战,遂擒斩经等二十九人,追获二十余人,余党悉平。巡抚陈凤梧上其功。命赉峻银币,擢为兵部主事。

丙辰, (「丙辰」,原无,据明实录世宗实录卷二四嘉靖二年三月丙辰条补。)御史秦钺言:「顷者,以套虏征兵,及辽左饷缺,尽发两淮余盐七万九千余引,于延绥、辽东开中。昔时余盐不许开中,止令本商纳价输部,此御史卢楫之说,先朝已着为令,诚于国课有裨。盖本商自纳,每引计银一两,若各边开中,每引止银八钱。况正盐,母也,余盐,子也。正盐守支搬运,侯久费多,故愿中者少,余盐勘合一到,即时发卖,故愿中者多。今舍母求子,余盐无自而积矣。请以辽东所中引改嘉靖元年正额,嗣后申明前例,令本商自纳余盐之价,慎勿开中。」上是之,敕「余盐存留,纳价输部济边。」

工科左给事中安盘言: (「工科左给事中安盘言」,「工科」原作「礼部」,据明实录世宗实录卷二四嘉靖二年三月丙辰条改。) 「亢旱风霾,变不虚生 。夫霾岂陛下明有所蔽与?旱岂陛下泽不下究与?开岁以来,法宫不闻露祷之诚,外庭不下求贤之诏,非所以承天地子万民也。乞早御经筵,咨询辅弼。节宫中宴庆赏赉,躬节俭以先天下。敕六曹百司,各陈所事,可行可革,一付公议,俾政无乖剌,民无嗟怨,则和气自回,灾沴可弭。」上嘉纳之。

戊午,策试礼部中式举人。赐姚涞等四百十人及第、出身有差。

四月癸酉,命有司给终养巡抚方良永月米三石,着为令。凡致仕、终养节行可称者,如之。

按:终养所以遂其孝,致仕所以成其高,此皆节行有关于风化者。前此未见其优礼也,我世宗月给米三石,其令人有报本廉顽之思乎。

癸未, (「癸未」,原无,据明实录世宗实录卷二五嘉靖二年四月癸未条补。)命宋儒朱熹裔孙墅为翰林院五经博士,于婺源县奉祠。

闰四月乙巳,大学士杨廷和等上疏言:「斋醮、祈祷,必须预绝其端,不可轻信。今乃无故修设斋醮,日费不赀,至屈万乘之尊,亲莅坛场。此皆先年乱政之徒,妄引番汉僧道试尝上心。近日刘瑾、钱宁辈,崇信僧道,建造寺宇,极其华美,杀身亡家,略不蒙佑,则其无益有损,不待辨矣。况行香拜箓之劳,孰若移之以御讲筵;修斋设醮之费,何不移之以周贫困!惟陛下斥远僧道,停罢斋醮。」

九卿乔宇等亦言:「陛下登极诏书,首正法王、佛子、禅师之罪,摉访内府宫观出入引诱之人,裁革善世、真人爵号,及新建寺宇,尽行拆毁。邪正之辨,了然甚明。今一旦信用妖幻,烦劳圣体,不可之大者也。此其去正德末年复能几何?臣等窃为陛下忧之。」

上皆报曰:「览卿等所言,具见忠爱至意,朕已知之。」

庚戌,致仕尚书毛澄卒。讣闻,上为辍朝一日,赠少傅,谥文简,仍荫一子为中书舍人。澄历事三朝,忠勤敬慎,始终如一,论事侃侃,不为依媕,有古大臣风。

五月丁丑,卯时,雷雨交作,击观星台候风杵,连石座碎之。

壬午,诏修宋臣韩琦、范仲淹祠于延州,建故吏部尚书王恕祠于三原,命翰林院各拟祠额,有司岁时致祭。

丙戌,户科给事中刘祺言:「近年水旱、盗贼相仍,法令多舛。其故由公卿大臣不得召见,上下之情不通。又中党恣横,刑赏大政,旨多内降,端人正士噎喟不能出气,可为寒心。宜如唐贞观谏官随宰相奏事,仍屏远崔文,息意醮事。」章下所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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