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最大的鱼(2/2)

首发：~第470章 最大的鱼

两边各有各的道理，听起来还都有理，一直辩到了金乌西坠，也没扯出个结果。

周应秋恍然大悟，一定是林兄害怕引起皇帝的猜疑。

张厂公无言以对，羞愧的低下了头。

所以被硬生生炒成了热点人物的林状元，终于引起了万历皇帝的特别关注。

惊喜来的如此突然！张鲸差点没反应过来，这是老天开眼了？皇爷居然急急忙忙的催促给林泰来定罪？

难道自己又用力过猛，抢了风头？还是说抢了林兄的台词？

林泰来提醒说：“有些词不能乱讲出来！”

张鲸回过神来后，立刻又奏道：“林泰来先前曾经秘密潜回京师，当街打残鸿胪寺序班邢尚智，其后伤势致死！”

然后就听到万历皇帝急不可待的说：“前数日已经下过诏，派了人将林泰来带回京师审问。

到目前为止，连在哪里主审都没有商议出结果。

上月最大的新闻可能就是，广东始兴县僧人李圆朗在四月初组织数百白莲教教徒造反，然后四月初九就被镇压斩首了。

没什么本质区别，反正都是抓人过来审问，无非就是皇帝想给九元祥瑞一点体面而已。

其实在万历皇帝眼里，打死一个蛮族酋长根本不算什么大事，走個形式下旨训斥几句就完事了，大不了再罚一年俸禄。

张鲸非常委屈，但又不敢顶撞辩解。

吴总宪说：“林泰来打死虏酋，完全靠的是武力，与他职权无关，所以说这是私罪，你们刑部就管了吧！”

“你闭嘴！”囚笼里的林泰来忍无可忍，大吼一声！

被吼到出戏的周应秋：“？”

张厂公恍然大悟，但在专业领域里，他也插不上话，只能继续听这帮官员哔哔。

万历皇帝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那就并案处理，一起审问了！”

周应秋如同闪电般的扑了上去，扒着囚笼就嚎叫道：“林兄啊！怎会如此？天日”

但架不住这件事莫名其妙的就火了，热度居高不下。

众所周知，朝廷三法司指的是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三法司会审理论上就是最高等级的司法审判了。

审理林泰来这么敏感的人物，有东厂提督代表天子出面过问，一点都不令人惊奇。

面对大臣们的态度，于是万历皇帝就想着，找点什么事情来转移大臣的注意力，或者是推出一个人帮自己来承担火力。

至于朝臣一起参加的廷审，那和司法已经没多大关系了，是政治和人文领域的事情。

陆光祖立刻不同意说：“不，不，这分明就是公罪，理当在都察院审问，吴总宪做主审才合适。”

陆光祖、吴时来、孙鑨对此并不感到意外，因为厂卫对各衙署的监控，其实都是摆在明面上的。

比如说三法司重要案件的审理，必定会有厂卫的人旁听。

听着左都御史和刑部尚书互相推脱，学问不多的张厂公虽然面无表情不动声色，但心里有点懵。

这就很方便张鲸张厂公办事，他到了刑部，见过刑部尚书陆光祖之后，就把隔壁都察院左都御史吴时来、大理寺卿孙鑨都叫了过来。

万历皇帝作为一位受过完整教育的皇帝，最基本的帝王之术还是知道的。

在京师之外的地方，厂卫的存在感还是很薄弱的，更不要说边墙之外的大漠。

公罪？私罪？这是什么？与都察院和刑部有什么关联？

幸亏他带了比较专业的东厂佥书过来，此时在他耳边低声解释：

“真废物呵！”万历皇帝忍不住再次大骂了一句，然后下旨说：“那就让锦衣卫官校去接人，直接领到北镇抚司审理！”

一开始就不该那么麻烦，直接让锦衣卫审就行了！

不过大仇得报的张厂公文化程度不高，对字词不敏感，没有在意皇帝说的是接人和领到北镇抚司，而不是拿人下诏狱。

“对官员而言，公罪指的是与职权直接相关的，譬如贪赃枉法这些罪名；而私罪就是杀人放火、强夺财产之类的私人行为罪名。

但是最近天下大致太平，实在没有什么能引起争议的话题。

当即三人就开始商议起来，左都御史吴时来对刑部尚书陆光祖说：“此乃私罪，理当在刑部审问，并由陆大司寇负责主审。”

张鲸老实答道：“乃是臣外宅的管家。”

喊冤非常容易引起别人的警觉，会开始琢磨是不是真有什么内情，那样还怎么钓鱼？

三法司首脑里有两个清流，不钓条大鱼出来，那不就白折腾了吗？

这时候的林状元还不知道，万历皇帝已经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