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对不起(1/3)

首发：~第36章 对不起

“婷婷，答应我，什么都别说。chunmeiwx”季远看着罗婷婷的眼睛，再一次重复道，他的语气很轻、很慢，带着点小心翼翼和溢于言表的望而却步，而这些表情中，又夹杂着一丝痛苦和哀求：“什么都别说，好吗？”

罗婷婷嘴唇翕张，仿佛想说些什么，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她直勾勾地看着季远，长而卷翘的睫毛颤了颤。

罗婷婷一闭眼，一滴眼泪就从眼眶里溢出来，滑过她的脸颊，在下巴上凝聚成水珠，最后滴在了罗婷婷紧攥着衣角的手背上，也滴在了季远的心里，在他心里烫了一个洞。

两个人静静地对立许久，周围的环境都随着他们的沉默陷入了一片死寂，连吊着嗓子垂死挣扎的蝉都销声匿迹了。

最终还是罗婷婷先打破了沉默，大概先动心的总会先认输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罗婷婷对上季远，从来就没赢过。

罗婷婷再次睁开眼，她再次开口时，声音里已经带着哭腔了：“你都知道。”

季远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就算再不开窍，也或多或少感觉到了罗婷婷对他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况且，陈旭曾经还因为这事跟他打了一架。

“那你……”罗婷婷鼓起勇气看着济源，小心翼翼得近乎虔诚地，问：“那你喜欢我吗？”

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哀求。

身为一个正处于青春期的男孩， 又是人一生中情感悸动的阶段，花一般的年纪，面对这样一个长得漂亮、学习成绩拔尖、性格又好的女生，要说季远一点感觉都没有，那绝对是骗人的。

喜欢吗？

自然是喜欢的。

可喜欢又能怎么样呢？

以前他还能找个理由和借口，努力学习，考个好大学，努力提升自己，这样自己也许能有那么一天配得上她。

可现在呢？他现在连学都上不起了，还能给她什么？

给她一个虚无缥缈的未来和一句我爱你，然后让她为了这三个字，跟着自己吃一辈子苦吗？

那这样的爱情，不要也罢。

季远把头偏向一边，他一抬眼，那抹艳丽的夕阳正好落在了他的脸上，刺激得季远眼睛生疼。

季远一闭眼，一滴闪烁着红光的水滴从他眼睛里滑落，最后折射着那瑰丽的光芒重重地砸在地上。

就像天边那最后一抹光，虽然美得惊心动魄，却那么沉重、那么痛苦、那么悲凉、那么无奈、又那么短暂。

这一次季远沉默了很久，久到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久到天地变色 。

直到小区里的路灯亮起来的那一刻，季远背着光站在阴影里，说：“婷婷，对不起。”

“你不用……不用说对不起的。”罗婷婷侧过头揉了揉眼睛，随后转过头来看着季远笑了：“跟你没关系，你不用跟我道歉。”

季远没说话，定定地看着罗婷婷强颜欢笑的倔强模样。

罗婷婷双眼通红，脸上还挂着没擦干净的泪痕，连鼻尖都是红的，明明已经维持不住了，却还在努力地暖场，不让场面太难看。

季远手指微颤，随后猛地握成了拳头，他的眉毛微不可见地拧了拧，拧成了一个不易察觉的褶皱。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瞳孔里分明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

季远尽量维持着表面上的不动声色，可他垂在身侧握成拳的手中，指甲却硬生生刺穿了他的皮肤，插进了血肉里。

然而最后，季远握成拳头的手终究还是松了。

罗婷婷还在语无伦次地笑着说话，季远始终冷漠地看着，没做任何反应，也没再说一句话。

最后还是罗外婆的声音从楼道里传来，才打破了这个僵局：“婷婷。”

两个人同时循声望去，看见罗外婆从楼道里走了出来。

罗婷婷迅速擦干眼泪。这时，罗外婆也出了楼道，见罗婷婷和季远站在远处，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呢？这么半天不回去，天都黑了。”

“外婆，我们在聊天呢，这就回来了。”罗婷婷喊了罗外婆一声，随后对季远说：“我回家了。”

“嗯。”季远嗯了一声。

罗婷婷朝罗外婆走去，走了几步，她停住脚回头看着季远：“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吗？”

季远一直看着罗婷婷的背影，见罗婷婷突然停住脚问了这么一句话，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笑着说：“当然。”

罗婷婷点了点头，快步走到罗外婆身边搀扶着罗外婆往回走。

季远看着她们的身影渐行渐远，最后在楼道里消失，他又站在原地，对着空荡荡的楼道伫立了好久，才抬腿往楼道走去。

而这期间，罗婷婷一直坐在外婆家的窗户边看他。他在楼下站了多久，罗婷婷就在窗户边坐了多久。

季远到家的时候，秦弦已经煮好饭菜，把碗筷摆在桌子等了很久了，等他哥回来的时候，他连作业都写好了。

秦弦听见开门声，一抬头见是他哥，立即端起桌子上的菜去厨房里热。

“哥，你跟婷婷姐说了什么？”秦弦在厨房里一边用锅铲翻炒着锅里的菜，一边问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