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疯邪母亲(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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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姐真要去试毒？！”

裴晏已带着大理寺之人离开，但正厅中，薛家一家四口还处在巨大的震惊中，因适才，姜离答应的实在是太果断。mchuangshige

薛湛欲言又止：“此事本与长姐无关，那毒虽不致命，但万一出点岔子……”

姜离看着他，“二弟，你真不曾杀人？”

薛湛眼瞳一瞪，“当然！我可对天起誓！”

姜离莞尔，“那便值得一试。”

薛湛怔住，他未想到，这位长姐才回府一日，竟能为他做到如此地步，难道真是血浓于水吗？

旁里薛沁也迷惑地看着她，姚氏戚戚道：“大小姐，这可稳妥吗……”

只有薛琦冷静的最快，他叹然地看着姜离，“不愧是在江湖上长大的，泠儿这些年，一定经历了许多乱子吧？你医术过人，人又机敏，若真能破解那杀人之法，便算挽救你弟弟于水火了，他明岁要入科场，这案子定要速破，免得染上污名。”

薛湛道：“我本也不怕查。”

他语气坚定，目光却有些躲闪，薛琦听的摇头，“你还小，你不明白，大理寺的监牢可令真凶伏法，但也能屈打成招，若有人成心对付薛氏，你少不了得脱一层皮。”

姜离定定道：“可您昨日说，裴少卿手上并无错案冤案。”

薛琦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深长起来：“他也才上任不到一年，过去的许多年……谁又能说的准呢？”

似意识到此言不妥，他又问姜离，“泠儿，听说今天一早，便有好几家递了帖子邀你过府？”

姜离颔首，“是，说是饮茶，但多半是有何隐疾，因未提急症，我便未应，我想着今日应该去拜见母亲。”

薛琦看了一眼天色，“你舅舅他们今日也要探望你母亲，等他们一起。”微微一顿，他又道：“你母亲喜兰花，去花房里选几盆兰花给她带去罢。”

薛湛闻言忙道：“我陪长姐同去。”

……

与裴晏之约在酉时，姜离还有整日功夫，她与薛湛一同行在薛府曲折幽静的小道上，心里的确在琢磨简娴的病。

从前在长安时，广安伯府与薛氏交集甚少，她与薛氏之人至多在年节宫宴上打过照面，除了知道太子妃是薛氏女外，对其府上下印象极浅，又因为彼时薛泠已被拐多年，薛氏已放弃在长安城找寻，她甚至不曾听闻薛氏大小姐失踪，简娴的病亦从未听见议论，如今她冒名而来，薛府其他人就罢了，对简娴，她颇想尽一番心意。

见她默然不语，薛湛道：“实在不知该如何感激长姐。”

姜离眼珠儿微转，“那便说说昨夜其他几位公子，我对他们了解甚少，你应当都认得，按你的了解，你觉得谁是凶手？”

薛湛咬牙道：“非要说的话，我觉得好几人都有可能——”

姜离侧眸看他，薛湛愤愤道：“段严出身段氏，虽不是大房所出，但借着段国公府和肃王府之势，不知做过多少不义之事，光我知道就不少……”

他撇姜离一眼，“比如，徐令则早前也在金吾卫当值的，官宦子弟凭着荫蒙入金吾卫是常事，但彼时段严处处压徐令则一头，徐令则气不过，这才转投了巡防营跟着他父亲，还有周桢，周桢如今正在他手下，他父亲是户部员外郎，但半年前患病已提了告老的折子，年底便要卸任了，周桢就是给他跑腿打杂的……”

“赵一铭同在金吾卫，去岁两件差事本是他们同办，可最后功劳都在段严那里，为什么，正是因为肃王府和段氏急需朝中势力，恨不得段严明日便是金吾卫大将军，还有那虞侍郎家的公子，他们倒是和段氏走得近，昨夜段严对他十分热络……”

见姜离面露不解，薛湛道：“当年广安伯夫人便是出自虞氏，五年前广安伯府被诛，虞侍郎为了替他们求情被贬去襄州，去岁才回来，当年是为皇太孙报仇，东宫和父亲都要重判，那虞氏如今自然站在肃王那边，可不就和段氏打得火热？”

说着他耸了耸肩，“非要说，那也只有李世子确无嫌疑了，他昨夜都没有碰过段严，他就当个富贵闲人，和段严也没什么不快……”

说话间二人到了落星湖西面的花房，寒冬时节，薛氏的花房内还一片咤紫嫣红，姜离一边赏兰一边道：“但一个人决定杀人，要么是有深仇大恨，要么是有极大的利益纠葛，再者为情所困，寻常嫌隙可不足以预谋杀人。”

薛湛灵光一闪，“段严是定了亲的，定的是淮南节度使孙佑昌家的大小姐，一月前，我听说孙大小姐要退亲，但段氏不愿，还闹出些风言风语，哦对了，孙家的姑奶奶是赵一铭的婶婶，他们两家是有姻亲的……”

姜离有些意外，“你不是几月未归吗？如何知道这些？”

薛湛抓了抓脑袋，“听回过长安的同窗们说的。”

姜离做了然之状，见他说起案子便一脸烦闷，便不再多问，只仔细地选了两盆正值花期、枝条写意的墨兰，待再回前院，简伯承一家已经到了。

姜离上前行礼，便见简伯承面色不甚好看，方旋看到她手中兰花，笑着上前夸赞，“一看就是柳州的上品墨兰，好清幽的兰香……”

没两句，方旋轻声问：“阿泠，说你答应大理寺的人去试那致幻之毒？”

姜离明白过来，莞尔道：“舅母不必担心，我是医家，在江湖上见过百种毒术，这点儿致幻毒奈何不了我，我自己也想知道这案子是怎么回事。”

方旋抚了抚姜离肩头，有些忧心，“可江湖与庙堂大不一样，这里面有许多弯弯绕绕，舅母真怕你性子纯直卷进去吃了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