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与笑

第9章 再归故里(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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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9章 再归故里

父亲去世已经快一个月了……

李童一直无法从中走出来……每天反复听着一首老歌:来亦来,去亦去……数十载的人世游……陈淑桦的一首歌。她感叹父亲早早就没了,自己的无能无力,有太多的遗憾……

她从未认真的走进父亲的的世界里,认真的剖析父亲的内心……也从未试着了解父亲,也不明白为什么当年那个意气风发,聪明绝顶的人,从人生的高光时刻,跌落到一个嗜酒如命的人,更不明白父亲酒后的疯狂,做出那么多伤害家人,朋友的事……最后自己落得含恨而终,留下无尽的遗憾!

记得父亲弥留之际,李童问父亲:爸,你还有什么未了之事吗?父亲黯然的说:我对不起你妈,善待你妈……对你如果我不是过于干涉,你的人生会不一样……李童想到这里,眼泪又一次模糊了双眼……

父亲去世的一个多月后,李童终于想起了,她应该回去看看奶奶便拨出了电话:奶,你还好吗?奶奶说:孙女呀,奶奶还行,你也不要太伤心了,你还有两个孩子,你能跟着你爸一块去了吗?李童忍着泪说:奶,你希望我回去吗?奶奶说:孙女你回来吧……

就这样,李童带着两个孩子,母亲,踏上了回故乡的列车……这一次李童看着窗外绿色的景物,飞速的变换着……感叹物是人非,上一次回来还是冰天雪地,白雪皑皑……极其沉重的心情,夹杂着对于父亲的担忧,这一次却是伤心欲绝,总觉得她的归去,会让父亲灵魂得以安息……父亲也跟着她的脚步,回到了那心心念念的故里……

终于到了那个熟悉的小城市,听着熟悉的口音,感受着东北黑土地人们素有的热情……李童推开了那扇木门,叫了句:奶,我回来了……奶奶听到声音走了出来,抱着李童,昏黄的眼睛里流出了点点泪……李童失声痛哭,抱着奶奶想着:奶奶的内心究竟承受了多少痛,已在暮年的她,经历着不止一次的丧子之痛,白发人送黑发人……奶奶准备了可口的饭菜,李童简单的吃了半碗饭,就坐在炕上,看着奶奶忙碌的背影,李童说:奶,你不用收拾啥了,我一会自己整一下就行了,你就歇歇吧,我听着你一直咳嗽着,我前几个月给你买的药,吃完了吗?有没有效果?奶奶说:吃了有点效果,但是也是咳嗽,就是嗓子紧得很,“坐月子”坐出来的老毛病,不碍事……李童的心却提了起来:奶奶久咳不愈,吃了那么多的药,一点效果都没有,莫不是……李童摇了摇头,不会的,奶奶一辈子没享过福,命运不会如此不公平的!李童起身和奶奶说:奶,我出去走走。奶奶说:早点回来就行!李童答应着走出了家门……

看着曾经孩童时期走过无数次的小路,两旁绿荫荫的成排的杨树,当年李童小时候,种下的还是小小的树苗,如今已经绿树成荫……远处忙于农务的人,辛勤的耕种着!还有袅袅升起的炊烟,仿佛人间仙境……这浓浓的人间烟火呀……这一切曾经是李童小时候几乎每天都看的到的事物,可从未觉得这般美好……

如今她回来了,无数个梦里曾经出现的景象,真实的出现在眼前,她突然感到了一丝陌生,过去护城河的堤坝,很少有人停留,如今已经是人们休闲娱乐的好去处,重新修了一条笔直的马路,远处已经高楼林立……

唯独没有任何变化的依旧是家里的老房子,那里承载了李童二十几年的回忆……李童的哭,李童的笑……

天已经蒙蒙透着黑了……她只能带着依依不舍回到了家,进了门李童走进爷爷的房间说:爷爷,你感觉怎么样呢?爷爷满脸忧伤的回答:凑合着活着吧……你爸为啥没回来呢?李童连忙说:我爸在我那里养好了身体,去上班了。转身就走出了房间,她承受不了在风烛残年的爷爷面前撒谎……也无法忍受爷爷房间那种副老态龙钟,垂暮挣扎的模样……她感到窒息的痛!

这一夜李童睡的很安稳,只是偶尔听到奶奶的咳嗽声,下炕起夜的声音,然后就天已经大亮(东北的白天从五月份开始凌晨四、五点钟就已经大亮,李童回去已经四月中旬),就起床帮着奶奶忙一忙,然后吃了早饭对奶奶说:奶,我带着我妈回一趟我姥家(外婆),奶奶笑着说:那去吧,没啥事就早点回来陪陪奶奶。

李童带着妈妈回到了十多年从未去过的姥姥家,姥姥,姥爷早就不在了,有的只有几个舅舅和舅妈,舅妈们热情的接待了李童,说着家长里短……李童放眼望去,此时正是农忙时节,田间络绎不绝的农忙的人,一幅人间最美四月天的景象呈现出来……

李童当夜就回了奶奶家,孩子留给了妈妈带着走亲戚……李童还要去给爸爸做最后一件事,把他生前的档案提出了,因为涉及到社保退费问题。在奶奶家那逗留了半个月,每日陪着奶奶种种院子里的小菜,做做饭,给奶奶打扫着房间,院子,她恨不得能够把所有能够做的事情都给奶奶做完,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奶奶过的更加舒适点,弥补爸爸生前对奶奶的亏欠……

李童时常坐在院子里,呆呆地望着奶奶佝偻的背影想到:她是那么勤快,那么节俭,经历过家庭最辉煌的时刻,也从未乱花过一分钱,努力的帮助能帮助的人,连乞讨的人都会给一碗饭吃,如今落魄了,也靠着这份坚毅,一直努力的生活,希望老天爷可以眷顾可怜的奶奶……

快乐的日子总是那么短暂,李童在一个月后还是踏上了回贵州的列车,李童在车窗外看着奶奶翘首以盼,一直目送着她,舍不得回去的样子,最后默默的转过了头,泪水再一次模糊了她的双眼……她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奶奶,奶奶那么热爱着生活,即使历经了太多的不幸,她依然如白杨一般挺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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