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花楼(1/1)

首发：~第32章 花楼

黄豆和长庚都被刘大志贱兮兮的模样恶心到了，燕羽却是一脸淡定：“那你和我说说，高级一点的青楼，应该是什么样子？”

“这您可算是问对人了，我在武朝最负盛名的青楼里做过工。”

刘大志突然而起的骄傲之情，让在场众人心内好笑，只见他说起话来眉飞色舞：“只做皮肉生意的青楼不是好青楼，只有穷苦的男人才是奔着胸和屁股来的，这样的顾客就是日日前来光顾，又能赚几个银子？要想赚富公子的银钱，就要让女妓读书习字学才艺，给男人精神上的慰藉，要知道，在很多时候，男人到妓院是来放松精神的……”

“姿色不重要吗？”

“大多时候是重要的，女人只有脸蛋漂亮，才能让男人坐下来欣赏她的才华，但是，也有例外……”

“什么例外？”燕羽的好奇心被勾起来，她一直以为，开青楼就找一堆美女在门口拉客就好了，原来其中还有这么多门道。

“曾经武朝排名第一的花魁，那姿色只算是中等以上而已！”

“那她凭什么得了第一？”

“因为才艺，头脑，手段，那女人十岁被卖入青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虽然姿色差些，但是，人家有个性，只卖艺不卖身，曾有达官贵人强迫她，硬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抹脖子上吊，一副贞烈模样，名声传出去之后，很多男人慕名而来，要一赌贞洁烈女的风采，她的身价水涨船高，被一些自命清高之徒捧为圣女，其实……”

刘大志一脸的高深莫测，让黄豆都忍不住追问道：“其实什么？”

刘大志嘲讽道：“其实哪有什么贞洁烈女，她不过是青楼老鸨子竖的招牌而已，男人很虚伪的，他既要逛青楼，又不想别人说他好色，他既想睡女妓，又不想别人骂他堕落，青楼老鸨子就列一个身世飘零，流落风尘，坚守忠贞的女人立在楼里，让世人以为她的青楼与其他妓馆不同，披上高雅外衣，吸引高雅之士，其实背地里都烂成了蛆！”

燕羽若有所思，刘大志提议道：“夫人若想开青楼，就要开一个与众不同的，还要寻一个在风月场所摸爬滚打多年的老人，寻一些才华横溢又娇小玲珑的南方女子，给北洲城的男人们换一换口味！”

比如，只能看，不能吃，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燕羽回到府中时，发现飞飞又被苏苏抱回家里去了。

苏苏真的很喜欢孩子，每日里调着花样给飞飞做吃食，弄得飞飞一日不见她，都要站在门口张望，只要见了苏娘娘，就乐得直拍手，只怪现在只会走，还不会跑，若是会跑了，都恨不得飞过去。

燕羽还和苏苏抱怨过：“我这是给你生了个儿子，飞飞见了我这个做娘亲的，都没有见到你时高兴。”

抱怨归抱怨，燕羽还是很庆幸飞飞喜欢苏苏，这种情况下，她半月后去京城，心中的挂碍就不会太过沉重。

林太后举办春日宴，各方人马齐聚京城，她不去凑凑热闹，怎么在复杂的情势下，为自己寻一条平坦的捷径！

三月的北洲城，冰雪刚刚融化，京城的柳枝却已发芽，燕羽一身男装，趁着夜色回到了京城的燕府。

连续十多日的长途跋涉，让燕羽睡了一个夜晚，外带一个上午，还黏黏糊糊地睡不醒。

第二日午后，若不是肚子饿得咕咕叫，还不知她赖床要赖到什么时候去。

天色将晚时，燕羽从包裹里翻出一个做工繁复的胭脂盒，对着铜镜装扮起来，却不是为了变美，因为铜镜里的脸越来越黑。

她又找出棉布条裹起胸，换上一套男装，梳着刚成年的男子发式，混在人群里时，就像哪个高门大户比较得脸面的小厮。

燕羽知道自己这样的装扮，只能骗一骗天生愚笨的人，奈何今晚要去的地方，实在不好以女装示人，就算她自己不在乎，老鸨子也不能让她进门不是？

然而，燕羽还是没见过什么世面，把事情想得复杂了，即使她以女装踏入青楼，老鸨子也是欢迎的，因为人家楼里不仅有伺候男客的，还有花美男是用来伺候女客的。

燕羽带着黄豆和长庚被几名女子簇拥着，踏入京城最大的妓馆花满楼，只扫了一眼，脑子就有些发蒙，她从前对青楼的想象就是纸醉金迷，乌烟瘴气，是一群腌臜下流之人开会的地方。

然而，眼前是一片歌舞升平，把酒斗诗，鸳鸯成对却不露骨，处处闻雅音，处处见佳人，仿佛她走入的不是财色糜烂的勾栏妓馆，而是幽香萦绕的女儿春闺。

“两位小爷，是要听曲，还是要赏舞？”一名身着翠绿衣衫的女妓，越过燕羽，直接招呼长庚和黄豆。

黄豆年纪小，立刻红了脸颊，支支吾吾，长庚虽年长两岁，可也没来过这种地方，也手足无措起来。

女妓是个见过大场面的，一看两人情形就是初次风流，自作主张在前面带路，邀他们进了一处闺房，为什么说是闺房呢？因为三人随着绿衣女妓踏入房门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排书柜，往里走，墙上挂着山水图，仕女图，而后是一位埋首在书案前写字的妙龄少女。

“伊伊，来客人了！”

少女闻声抬起头来，眼光淡淡地扫过燕羽几人后，轻轻地嗯了一声。

绿衣女妓转首向黄豆和长庚笑道：“愿二位爷玩得尽兴，若伊伊伺候不周，可随时找奴家来为二位爷安排新人！”

“哦哦……”长庚连忙应声，黄豆却像个锯了嘴的葫芦，缩在长庚身后，眼睛都不敢看向女妓，恐怕找他来说话。

就在燕羽猜测，绿衣女妓是看出了她的女儿身，才不招呼她时，那女妓已笑盈盈地走到她身旁，低声问道：“娘子是要在此处凑趣，还是让奴家另寻儿郎来陪伴娘子呢？”

燕羽还太单纯，第一反应是他们三人要在一处，她只是想见识一下高端女妓是如何服侍客人的，随便看看就好，若是分开来，在这种地方实在没有安全感，所以，她根本没听懂那句“寻儿郎来”是什么意思。

“不了，这里就很好！”

燕羽尽量稳住自己的面部表情，免得自己暴露出乡下人第一次进城的困窘。

“三位客人是第一次来花满楼？”

伊伊慢条斯理地煮茶，如水的目光拂过对面排排坐的三个人，自从绿萼姐姐退出房，关好门，三个人就一句话都未说，全程听她指挥，要他们坐，他们就坐，让他们喝茶，他们就喝茶，真是三个乖宝宝！

就像此时，她问了一个问题，三个宝宝正齐刷刷地乖乖点头。

伊伊在不觉间，笑容真诚了几分：“花满楼虽是妓馆，但大多数姑娘都是卖艺不卖身，我们只陪客人喝茶聊天，讨论诗词歌赋，排解忧闷情思，若是客人有过分举动，楼里的打手可不会手下留情！”

“哦……”燕羽明白了一点，这就是给那些风流不羁或是喜好装逼的男人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