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131章 五岳同尊。
“权柄就是上位用来制定规则的,其实这是动物族群体系愚昧而封建的体现,人拥有最高形式的秩序,制度才是人力管控最基本的保障。”
就像库玫菈说的一样,终焉最早的政治形式其实和神骁曾经君主制度的秩序如出一辙,也是在历经库恩的改革以后,这个国家才真正步入社会道路。
神骁却不同,它是在压迫中争先恐后的追赶,要铸就新的道路就必须要拥有革命思想,没有方向的革命就只能是徒劳,不是为了掌权者,而是为了更多人。
这两个国家最根本的区别就在于,前者会因为人受到的苦难而改变生存环境,甚至更替秩序制度,而后者,则是在相同的道路中寻找更明智的生存之道,并且不断更新迭代的传承下去。
所以李世卿才不相信旧时代的思想传承,认为执权者的仁义只是一种欺诈,要说真的将权力归还人民,那简直就是笑话,他们只会利用权力的支配性,从而满足自己的欲望。
所以蒋遇才才会做的那么绝,以至于让千年之后的世族对于民众的建议都如此的闻风丧胆,舍得一身剐,敢把天王老子拉下马。
在神骁,人们是不信命的。
而这多少也和神白须所持有的意志相同,在真相没有揭幕之前,他手上的鲜血已经将他辩驳的无地自容,而他的所作所为,会随着审判来临的速度而更加激化。
他的失败将会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歌剧魅影,而他如果成功,那么颠覆这个世界将会被写进史册。
李世卿成功了,所以神骁时至今日仍旧对此诚惶诚恐,对李世卿这个名字诚惶诚恐,对他所做的一切在今后都有着浓郁的既视感。
而这,也给今后历代的执政者头上悬了一把剑的同时,也为今后的革政者打开了一条曲折的救国之道。
而任谁也没想到的是,李世卿的衣钵,继承在了这个从外地而来赴约,做着刽子手的买卖却尽死尽忠的外人。
可说什么继承衣钵,也只不过是两人的惺惺相惜,只是世人想不到他神白须真的敢与虎谋皮,同李世卿这么一个霸世之道的谋士谈什么苍生仁义。
只是又没想到结果又真的那么蹊跷,反正在整个神骁,李世卿的死和神白须几乎是绝对的挂钩,无论这个年轻人究竟来自哪里,他所做的事究竟是为了什么,都无法掩盖他现在在神骁的影响了。
而西方对于这件事的注重,大大小小已经召开了十几场会议,对待神白须的所作所为,以及神骁的偏袒,国际上也是前所未有的轩然大波,无论世人如何想象,都难以揣摩神骁的用意,似乎,他们要比他们想象的更重视神白须。
而李布施在世界政府的沉默就更代表了,他不会同神骁当前的政局割裂,甚至,永远保持统一战线,他和神白须素未谋面,却如此笃定,又何尝不是因为李世卿?
再者,李布施已经退位,政务机构的执掌司现在是音绕梁梁且知,这是一位今后作为不会小于李布施的年轻俊才。
在他看来,完全足以镇得住川内的情况,更何况还有个点朱砂和穿林雨。
而至于神白须,李布施不会怀疑他的立场,更不会怀疑李世卿的决断,即便在川内李布施曾经同李世卿作为同僚,却也没有人会怀疑这位帝师的立场。
他同李世卿同僚的关系完全是建立在国家政治上的,是不存在任何利益关系的。
可事实如何,世人是不会相信的,这两位神骁一文一武的最高处,在这个国家同为谋政,怎么可能清白无染?
而当下的情势,白玄之争结束后,神白须以中枢令的身份割地半宝川,直接就绕过了外交部门和骁卫政务机构,这无疑是一场暗度陈仓。
国土的丢失绝对会惹起群情激奋,可所谓的众怒,也没有想象的那般激烈,反而是平时蛰伏的政层,事出反常。
群众并没有对于神白须割地让土的所作所为口诛笔伐,哪怕连一点批评的声音都没有,他们出奇的沉默。
在这个年轻人以外人的身份和川内的政务做了决断之后,非但没有讨伐,反而默许,这就更代表了他们会决定向政层施压。
那么这股无所作为的压力也就自然而然的落在了政层的头上,十二门,骁卫三司,总代理,一个都逃不掉。
神白须虽然对于神骁的风俗并不了解,可他对于神骁群众的本性却澄如明镜。
他笃定神骁群众不会相信世族愿意和他们共命运,这个国家所历经的风雨几乎都在基层,而这些风雨,也都来自于千年延绵世族的野心。
神白须割地让土的所作所为看似愚昧实则也明智,因为作为神骁本地人的骁卫政务司根本无法妥善处理几乎全是南地人的半宝川。
南民归心似箭,半宝川千年前本就是疆外土地,只不过在战乱的铁蹄之下四分五裂,最后因为神骁南伐而皈依作为附属封地。
说到底,这些人虽然明面上是为神骁做贡献,可归根结底,他们也只是为了谋身。
玄祁宗这个人在南地人的心中就是神明,是信仰,他的治理对于南地人来说就是神赐,以至于都把他神化了。
可这也的确证明了玄祁宗这个人,是真的忧国忧民的,可神骁的世族不会,他们仍旧鄙视南地人为蛮民,鄙视他们是流民,是南蛮之遗祸。
而这几年真正在半宝川四城民众心中,且改观了南地民众对于神骁世族笼统制度的偏见的人,是音绕梁点朱砂,穿林雨这三位新任骁卫三司。
音绕梁尤重,在当时半宝川刚回归不久的境况,川内世族就已经盯上了这块肥膘,欲扎根其中,凿势建业。
可须知,半宝川是以特殊封地的身份和名分回归神骁。
何解?
神骁允许半宝川在商贸的渠道上同南地来往,并将完全的自治权交给南地本土政府,甚至可以规划为南地政务机关部门管理。
而这份政策,就是音绕梁争取来的,为的就是避免川内世族的打压,她早就笃定半宝川作为两地渠口一定会被有心之人暗行风云。
为了不被双方互做掣肘,也为了不让南地民众腹背受敌,因此向中央三司会审,可谓三令五申,争取来了这么一条特赦。
“世族的野心在新时代就是基层的蛀虫,我们可以对怀有建设性与风险共存的新理念放开手来,可对于中饱私囊的建策,同样严抓严打。”
也因为这个,音绕梁又争取了一条“土地制”的额外条款。
意为半宝川政府可以以开支为由,向神骁政府租借地界,税收由双方政府共同协商,用于农耕业与制造业,神骁中央予取予求,而凡有所求必有其价。
这样一来,不但打通了南民在历史既视感中对神骁的偏见,还开通了半宝川和川内的经济来源,可谓双管齐下,也让半宝川的南地民众感受了神骁本土文化与政策的熏陶。
也因此,音绕梁在半宝川南地民众心目中有着鼎誉的民望,甚至有着“稻女”的尊称。
传说是一位开疆拓土大庇天下的神女,一手怀抱金黄稻穗,一手牵着漫天春风,挥手间播撒金穗,青山万里烁金光,乃是众神之中的嫡长,一方天地的生母,哺育一方天地的母神。
说音绕梁是半宝川南民的父母官也不为过。
可这也是音绕梁如此在神骁政层受排挤的原因,尽管众矢之的,可音绕梁之操盘,之用策,神乎其神,千年覆局,一朝在手不是说说而已。
一介女子为政做到这个位置,历代多少君王都望尘莫及。
也因此,神白须割地让土一举,似乎也顺理成章,至少,在南民民众心目中,这一步棋走的大义凛然心怀众生。
而至于神骁川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