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知病因(1/1)

首发：~第55章 知病因

南书带着阿三和陆言到达他所说的那个水源处时，看到的是一滩乌黑的还散发着恶臭的根本不能称之为是水源的东西，上面甚至还漂浮着一些腐烂的鱼以及各种各样的垃圾。

想到自己来舟县这段时间喝着的有可能就是这样的水，南书胃里一阵恶心，努力控制不让自己呕吐出来，而一旁的阿三早已吐了好几回了。

陆言虽已见过也不禁作呕，忍着恶心道：“我昨日和林将军来过，顺着这里找到了私造兵器的地方，这里的水会变成这个样子是因为私造兵器的废水都排到了这里。”

联想到那些疫病患者出红疹和身体溃烂的症状，南书心里豁然开朗，“原来是这样，所以才会有些病患即使治好了腹泻和发热咳嗽，也会出现红疹溃烂。若是长期喝这些被金银铜铁污染的水，毒素便会在体内堆积，久而久之便会出现红疹，最后身体溃烂而死。”

陆言惊喜道：“那既然已经知道了病因，是不是就可以解决这次疫病了？”

南书摇摇头，叹息道：“知道病因只是开始，要想解决得先从这些水里分析都有哪些毒素，才能配出对症药方，还需经过试药才知能不能行，若是不行，又得从头开始”

可那些病患哪里等得起呢。

一阵沉默过后，陆言谨慎道：“昨日我已让官府引了新的水源到舟县，但是私造兵器牵扯重大，在百姓面前还得三缄其口。”

南书颔首，她自然是知道其中厉害的，若是知道这些并非天灾而是人祸，可想而知会有多大的暴动。

南书从山上回来跟温柏仁商量过后，便决定由南书负责研究药方，外面的病患就交由温柏仁等人去负责照看。

从山上回去后，南书几乎都在房里分析毒水，研究药方，无论何时何人进去，看她都是一副聚精会神的样子，不敢多问，也不敢多言，除了实在怕她饿着自己，提醒她吃饭之外，都不敢多去打扰。

直到萧简简慌张地冲到房间，紧张又害怕地说：“温大夫，晕倒了。”

手中的药材掉落，南书朝温柏仁房间飞奔而去，便是有些功夫底子在身上的萧简简也没有追上她的脚步。

南书冲到温柏仁房间时，无暇顾及在一旁满脸担忧的何以宁和陆言还有丫头，径直快步到温柏仁床边。

温柏仁虚弱的神情和苍白的脸色，让南书又感受到了当时在温家暗房里，看到他了无生气躺在榻上的恐惧。

还未顺过气的南书急忙先给温柏仁把了脉，随后卷起他的衣袖，密密麻麻的红疹和开始溃烂的皮肤刺痛了她的双眼，震惊和懊悔冲击着她的内心。

她居然都不知道舅父已经是病成了这个样子！

陆言心疼道：“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吗？”

南书偷偷擦掉眼角的泪，平复了下情绪后，转身问道：“那些病患知道舅父也出疹子了吗？”

陆言道：“当时我们都与温大夫在一起，他晕倒后也是我背回来的，那些病患只知道温大夫晕倒了，不知道他已经”

南书点了点头，交代道：“舅父也染病的事要保密，以免引起恐慌，若是病患问起来，便说舅父是因为这段时间太操劳才晕倒了，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众人点头。

南书继续交代道：“舅父负责的事务我会接手，大家就还是像以往一样，各自忙好各自的事情便好。”

萧简简担忧道：“温大夫，没事吧？”

南书看向温柏仁，像是在回答萧简简，又是像告诉自己，“会没事的。”

温柏仁直到入夜都还未醒来，南书忙完病患的事情后便坐到了温柏仁床边，喂他喝药。

昏迷的温柏仁无法主动吞咽，喂进嘴里的药几乎又顺着嘴角漏了出来。

南书见药喂不进去，心里着急，又担心害怕，眼泪便不自觉落了下来。

这一哭，泪水模糊了眼睛，更是喂不好，慌乱中一勺药直接洒到了温柏仁颈边，南书又急忙放下药碗，去擦干净温伯仁的脖子。

她想起小时候在温家冬日被温云书推入湖中，带着腥味的湖水涌入她的嘴巴鼻子，刺骨的寒冷和身上浸了水的棉衣让她动弹不得，直直地往下沉。

她在昏昏沉沉中听到外祖父的叹息，舅父和乐喜的哭喊。

她那时做了好长的一个梦，梦里爹娘在叫她回家，她想跟着走，但是耳边不断有舅父的声音传来，让她不要走。

等醒来的时候，眼前的舅父憔悴得不成样子，见她醒来，一个大男人，又哭又笑的。

旁边的外祖父在抹着泪说，你舅舅父这几日去拜了安州的所有神佛，总算是把你救回来了。

她那时候不明白，学医者最终只能寄希望于神佛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只是那是她第一次觉得即使被爹娘丢弃也没那么难过了。

她已经没有了阿娘，若是舅父再离她而去

心里的悲痛恐惧让她再也无法控制，失声痛哭，她感觉身体都没有了力气，一只手死撑着床边，才没有让自己倒下去。

好一会后，南书才慢慢停止了哭泣，坐直了身，擦掉眼泪，眼泪重新燃起希望，端过了药，慢慢一点一点的喂。

终于一碗药喂完后，帮温柏仁擦干净嘴巴，掖好被子，离开了床边。

南书刚把碗放在桌上，便传来了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