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始末二(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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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慢着些，昨夜间下了雨，这石子路湿滑当心脚下。”“我怎能不急，当年姨娘费尽力气生下我却因我是女儿身被父亲厌弃，之后便自请搬到慧园，从此郁郁寡欢，月子里以泪洗面伤了身体，这么些年虽悉心将养着，但难免底子薄了些，这一下病起，不知如何是好。且我只与嬷嬷请了半个时辰，路上就要花去不少时间，还是快些。”“要我说，慧园也太偏了些，我们每次去因为路上时间长您与姨娘都待不了多一会儿，总是匆匆聊过。”“我哪里不是如此想的，可姨娘不想受人打扰，对父亲怕是已经心灰意冷，好了，莫要多言，快些走吧。”主仆二人互相搀扶着穿过莲塘的石子路，一路向竹林深处走去。

几近竹林的尽头，便看到一截爬满藤蔓的围墙，沿着围墙深入就看了院门，正是陈姨娘的住处-慧园。刚步入院子，便听到从屋里传来的咳嗽声，那声音像要将整个肺咳出来似的，听了让人揪心。门口的婆子见安若星，忙行礼，“三小姐，您可算来了，快去看看姨娘，前两天姨娘不舒服我就劝她要递牌子请郎中，可她嫌麻烦，推说小病不打紧，我拧不过她，熬了枇杷水，谁知喝了也不见好，眼瞅着严重起来了。”“我知了，我先进去看看姨娘。”说罢一路小跑着步入内室。

“娘，怎么病了也不知会我，竟这般严重？”在一旁伺候的纸鸢见三小姐来了，连忙让出位置行礼，安若星摆摆手坐到榻上，为陈姨娘轻抚后背顺气，细观陈姨娘面色，只见她面色潮红，额有虚汗，因连连的咳嗽眼泛泪光，“注意礼数，要叫姨娘，被人听去图惹事端。”“知道了，这里就我们自己人，在外我会注意的。”陈姨娘微摇头，继续道：“谁到你跟前多嘴了？姨娘没事，喝点汤水就好，你这个时间不应该在学堂？”说罢看向纸鸢，纸鸢扑通跪在地上“是我，是我去请的姑娘，您的病比前两日愈发严重，奴婢劝不动您请大夫，只好去请了姑娘来。”陈姨娘又是一阵咳嗽，“你现在都会自作主张了？”“姨娘，你别怪她，是我叫她有什么事都要知会我的。那您告诉我，怎的咳起来了？”“你不是要表现，你来说吧。”陈姨娘睨着纸鸢，“奴婢知错了。”纸鸢低着头，不敢再说话。陈姨娘本是商贾出身，小小年纪便随父走南闯北，当得一声少东家，能以这样的出身入侯府除了相貌出众，这份气魄想来也是吸引侯爷的关键，可困在这后宅，当初的气魄也搓磨的所剩无几，不过还好，她也不在乎了，只要女儿好其余的无所求。

“姨娘就别难为她了，纸鸢你先下去吧。”安若星向纸鸢摆手示意她出去，纸鸢一动不动，“行了，下去吧，知道规矩的。”“是，姨娘，纸鸢稍后自行去领罚。”说罢就退出了屋子。接着陈姨娘又是一阵咳嗽，安若星连连扶着姨娘顺气，好一阵咳嗽才压下去，“姨娘怎么咳得如此厉害，我去请郎中。”语带哭腔说罢就要出门，陈姨娘忙拉住她的胳膊，“不用了，旧疾罢了，天气多变，咳上一阵就没事了，喝了药也不见好，懒得喝了。说说你最近吧，功课如何，可学到新的东西了。”“姨娘”安若星还要继续劝，但看姨娘眼神坚定，拧不过只得陪她拉起了家常，时不时被咳嗽打断，过一会又会继续。

“星儿可是觉得我对纸鸢严苛了些？”陈姨娘问到，“嗯，今日这事纸鸢虽是擅作主张但是忠心的。”“星儿你记住，我们做事用人首要是忠心，其次要有能力，但不可僭越。无规矩不成方圆，当然还要赏罚分明。你可明白？”安若星沉吟片刻回道“我懂的，姨娘今日怎么和我谈起这些。”陈姨娘笑笑，“没什么，想着总要给你留下点什么。”“姨娘在说什么，莫要乱想，您生病，父亲可来过？”陈姨娘眸中光亮暗淡，微摇头，又是一阵咳嗽。

就这样断断续续聊了一会，春芽进来禀报，“小姐，差不多该回学堂了。”安若星不舍得看着姨娘，“好了，快走吧，我知你最近课业繁忙，不用挂心，我这里一切安好，快去吧。”“那我就先回了，姨娘万保重自身，万事想着我别苛待了自己。”陈姨娘点头唤了纸鸢进来，“送姑娘出去吧，我休息了。”“是”纸鸢依礼带着安若星出了内室。

走到院门，安若星忍不住道，“纸鸢，姨娘到底怎么病的，切不可瞒我。”“十五，是姨娘和侯爷相识的日子，别的更多奴婢也不知了。”“十五，不是五天前？”安若星心里暗忖，看来姨娘还是对父亲有感情的。交代纸鸢和婆子好好照顾姨娘，匆匆的往学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