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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 36 章 沉溺
玉儿从心底嗤笑一声。
这赵元其到底是个什么人?不仅无耻,且还皮厚。
记忆里的儒雅书生,缘何也沦落如此。
他不该放纵,应该继续克己复礼,做皇帝和太子的宠臣。
玉儿真想和赵恒说话。
她转过身去 ,面向內寝。过了许久才开口。
“赵大人,你这个故事我是爱听的。久居这殿中,如金笼子里的雀鸟,难得听到这样深情的故事。只是太子应该不爱听,仔细你项上人头。他发起怒来,我保不了你。”
“臣无悔。”
赵恒跪着,他挺着腰杆,眼睛快要望穿珠帘这头。
隔着珠帘和垂缦,彼此面目模糊,只能瞧见一个绰约的影子。婀娜曼丽,看似近在眼前,实则遥似天边月。
见这人如此执拗,不撞南墙不后悔。玉儿无法开口劝诫他。
他难道忘记了吗?十年寒窗,一朝得势的人可算凤毛麟角。他真没必要自毁前程。
“你若真的无悔也无惧,那就继续讲吧。”
他既然无悔,就任由他入虎口,丢了性命,莫怪她未劝诫过他。
玉儿懒懒的将脸贴在引枕上,睁着大大的眼睛。
五年前的听雪斋中,他也曾挖空心思,搜罗来奇闻异事,讲得口干舌燥,只为博她一笑。
就算岁月不堪回首,她也记得小院的秋千架下,曾经晃悠着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娃。
“小姐,”
夏红为她端来一盏茶。玉儿示意夏红,也送一盏出去。
“书生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小姐。那时以为不过是垂髫稚子,初见到的小姐穿着鹅黄的衫裙,最是天真烂漫。却已娉娉婷婷,美貌无双,远胜书里描绘的佳人。书生心动向往,回去后彻夜无眠,梦里都是小姐一颦一笑。古人云,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书生何其幸运。”
赵恒沉溺在往事里难以自拔,
玉儿在心里不住嗤笑。太子要听到这里,这位状元郎活该被碎尸万段。
赵恒的声音继续从廊下郎朗传来——
“书生努力求学,求取功名,只愿不负恩师,不负小姐。长久相处,小姐也不嫌弃书生粗卑,两人花前月下,……”
这个卑鄙小人,还如此粉饰自己,让她恶心。玉儿正要喝止他。檐下黄门来传,说太子回府了。
太子的规矩,他一回来,赵恒就要去领板子离开。
自第一次这人在暖霁殿庭院里领了板子后,玉儿再不准人在她寝宫动刑。
赵恒的虚伪惹得她心里烦闷,想让夏红去吩咐打板子的给她下重手。
她说出的话,却连自己却都呆了。
“今日打轻些,莫伤了赵大人筋骨。”
真不明白何以会心软放过赵元其。或者至少,那些时光,哥哥还在她身边吧。她是个念旧的人。
娇声曼语,落入赵恒耳膜。
皮肉还未受苦,眼眶先红了。玉儿不仅原宥了他,对他或许还念着旧情。
“谢娘娘。元其七日后再来给娘娘讲故事。”
赵恒跟着行刑太监走了,走得一瘸一拐,心里反而带着安然。
这两个月来,他的屁股就没好过吧。
太子本来就疯。
看来疯癫要传染,这好好的状元郎也疯了。他本应报效国家,不该因为愧疚耽于旧爱。
“夏红,你把莲子汤舀出来放凉。我待会儿给太子送去。”
玉儿吩咐夏红。
赵恒来了,莲子汤正好给太子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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